李亦傑喝道:“執迷不悟,咱們且跟他拼了!”縱身躍起,揮劍橫削。江冽塵眼中紅光激射,在身前橫掃,凡近身者皆被彈出。玄霜半空中翻個筋斗,一揮手擲出日曜輪。輪盤裹挾著一道勁風向他擊去。江冽塵連殘影劍也不屑動用,直接拂袖掃開,玄霜在彈起的輪底一踏,消去下墜之勢,再度翻身縱躍,這一回是將月暉輪甩了出去。一連數次,倒真如小孩子的“你拋我接”遊戲,姿勢都是絲毫不變。李亦傑看準時機,與原莊主同時躍起,兩柄長劍攢刺,一攻前胸,一攻後背。正要他在千篇一律中,思維和防守都產生慣性,此時無論是用上的心思,還是手上力道,都會比平時減輕許多。玄霜之意也正是要造就如此效果,只惜李亦傑等人明白的太過晚了。
第四十章(33)
江冽塵冷冷一笑,一截袍袖攔在面前,抵住李亦傑攻勢。另一手按住殘影劍劍柄,稍一加力,一道內勁順著劍鋒匯入地底,在地面上震開一道裂紋,原莊主料不到腳下忽裂,就算一擊得手,恐怕也得陷入地面的裂縫中,只得放棄眼看收效的攻擊,迅速向旁縱離。便是在正道中,能真正為了除魔衛道,殺身成仁者也為數不多,更遑論是原莊主。但躍起後再輔以暗器攻擊,卻與他品位不符。在他看來,躲避也就是輸招,他要麼絕不會輸,既然吃虧,就該爽快認輸,而不該再耍無賴。江冽塵眼見後方威脅既去,只剩得正面同李亦傑交手,不等用上真氣,單是周身散發出的魔族強大力量,已將他震得向後急退。就勢連連拂袖,將兩旁的雜草一概粉碎,躲在草堆背後的伏兵也在無知無覺間送了性命。
玄霜一腳踏日曜輪,一腳踏月暉輪,身子反向縱出,落在樹後。一面劇烈喘息,心道:“這樣下去不成,正面對決,雙方實力終有差距,還得想個法子才成。”眼前一花,忽見一道紅光閃過,忙探頭去看,面前的樹林竟空了一大片。樹幹已不見影蹤,只剩地面幾塊光禿禿的樹樁,這一帶直如平原相似。一個藍衣身影俏生生的站在遠處空地,面容驚惶,且與李亦傑相距甚遠,獨立一方,甚是無助。江冽塵冷笑道:“哦,你果然在這裡。”繼而面容一肅,道:“為絕後患,受死罷。”周身紅光瘋狂湧動,彷彿一瞬間都聚集到了雙臂。手底凝聚起兩個紅色光球,直等形成相當強度,轉至身前匯攏,這力量本屬同源,一經融合,當即形成了一片暗紅色光幕。以這份力道,比之先前在戰場更為強橫,只怕這樹林之內,無人能夠逃脫。正待將發未發之際,一個人影忽然落在他面前。距離如此之近,真令人想當面斥責他一句“不要命了”?繼而望得清楚,見那人卻是李亦傑,想到他向來正是以“不要命”著稱,倒也不足為奇。而此時的李亦傑也與前時大不相同,全身同樣湧動著內力氣流,但與對方相比,實是相形見絀,毫無勝算。江冽塵心道:“正好,一次解決你們兩個,倒也省事。”正在全神積聚真力,一柄方便鏟忽向背後劈到。江冽塵並不回頭,提足反踢,直將夏莊主力道震偏。南宮雪怎忍見李亦傑代她涉險,叫道:“師兄,不要啊!你快避!”隨即向他身邊飛奔,玄霜心下連連暗罵:“你若是不去,或許人家尚有一線生機。有道是紅顏禍水,你非要連累他陪你一起死”
李亦傑雖常將生死置之度外,緊要關頭,卻也並非全然被動等死。倏然向旁躍開,學著原翼身法,先達惑敵之效。有意無意地撞上了南宮雪。腳下轉動不停,又將夏莊主推了開去。他倉促中救得兩人,三次回身,又與江冽塵交了一掌。這一來雙掌相交,威勢極大,波及千里,幾乎在一瞬間將整片樹林夷為平地,秀木連根拔起,陣陣白煙升騰,瀰漫在眾人眼前,連天空也遮蔽在一片愁雲慘霧之中,同時伴隨著一股嗆人的火藥味。玄霜剛聽得轟隆一聲巨響,震得整片大地都在晃動。雙手緊抓住樹幹,才沒給震盪甩出。但環顧四周,除零星幾人外,地面上盡是翻滾呻吟的活屍,殘肢斷臂,拋得比比皆是。李亦傑胸口不住起伏,以長劍拄地,艱難站穩,兩截衣袖已劃出道道裂口。南宮雪挽著李亦傑手臂,俏立在他身側,毅然與江冽塵對峙。
另一邊,江冽塵不但毫髮無傷,自身側真氣湧動,看來還似未盡全力。接著手中紅光緩緩退去,收勢時依舊氣勢不減,淡淡一笑,道:“能接得下本座這一招,看來還不錯麼?”
李亦傑極力隱忍,壓下的呼吸直欲將胸膛炸裂。長長呼氣,嘆道:“你如此良才佳質,倘如能走正道,自會有一番作為,卻何苦自甘墮落?”江冽塵冷笑道:“說得好聽,你們這些所謂的正道中人,不是都將我們視作邪魔歪道,排除在同道之外,以為人人該殺?不論他心性如何,有何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