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更是一頭霧水,道:“你在胡扯些什麼?什麼平家老爺,凹家老爺的?同我又有什麼相干?哼,大清承王爺,好威風啊!哼哼,上官耀華,當真是英俊瀟灑,風度翩翩哪!哼哼哼!”
南宮雪順手扯起一隻枕頭,便向他砸了過去,道:“問你的韻貴妃娘娘去!”說著“砰”的一聲,狠狠砸上門板。李亦傑撿起枕頭,直是莫名其妙,一邊用力捶著門,道:“什麼亂七八糟的?我還沒過問你跟上官耀華,你就又猜忌起我跟韻兒來?除了翻舊賬,你還懂得什麼?你的心眼,怎就如此之小?女人心,海底針,我看是汪洋大海里的一粒針尖也還不止!同她見上幾面,說上幾句話,卻又怎地?難道同你定下婚約,我就不能再交朋友,看別的女人一眼,就該死了?簡直是無理取鬧麼!南宮雪!你給我開門,咱們把話說清楚!”南宮雪跌坐於地,後背靠著門板,聽著李亦傑大聲抱怨,真恨不得拉開門問問他,究竟是誰先來沒憑沒據的瞎猜疑,如今自己倒先像個冤大頭?還沒等起身,淚水又從眼角滑了下來。不知又坐了多久,敲門聲漸漸沉寂,李亦傑是去得遠了。
南宮雪與李亦傑這一番衝突,其後又令她在房中哭了幾個時辰,再無法留在京城面對他,索性弄假成真,打點了行李,直入乾清宮向皇上請命。順治對於指婚一事,也正暗地裡傷透腦筋,不知怎樣向南宮雪解釋,卻見她忽然神色如常,似是李亦傑娶平家小姐是天經地義之事,又將家道國事鼓吹一通,當真是將奉承話發揮到了極至。在順治聽來,全無尋常舒坦,反是說不出的怪異。最終沒多考量,便應了下來。出行當日,李亦傑親眼看著南宮雪與上官耀華一齊鑽進一輛馬車,便向遠方顛簸而去,直氣得幾欲昏厥。連自己也不知火氣怎會如此之大。在他心裡,早將南宮雪看做自己的老婆,氣急之下,說了幾句難聽話,事後也深自後悔。碾轉一夜,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前去向她道歉,剛到宮門前,又見了這令人心碎一幕。陣陣火氣滋生,忽聽送行之人口中也不斷談及“平家莊”、“平小姐”,又不斷對著自己指指點點。腦中靈光一現,想到南宮雪氣急敗壞的那幾句:“娶你的平家大小姐去罷!做你的上門女婿去罷!”,忽覺此事應與自己有關。顧不得守君臣之禮,當即去向順治發問。
順治本來不願提及平家莊的喜事,只以數言短語敷衍。沈世韻恰好也在一旁,諸般添油加醋,聽得李亦傑只覺自己是天下第一的罪人、負心漢,匆匆請辭,牽了一匹快馬,只想立即去向雪兒解釋清楚。馬鞭提到半空,忽想:“雪兒正在氣頭上,我此時趕上,又要惹他生氣,當著承王的面,只怕更要說不明白。不徹底將平家莊的麻煩解決,我就沒資格請求雪兒原諒!”四大家族的所在究竟不便公開,因此招親地點是設在江南一處較為繁華的小鎮子上。唯有最終得勝者,才能隨同平莊主前往山莊。這麼一想,調轉了馬頭,朝著與南宮雪兩人全然相反的方向,一路打馬飛馳。沈世韻看著兩邊紛揚起的煙塵,暗暗露出一絲詭笑。
第三十六章(5)
這兩條路都不近,直過得兩、三天後,前往沙漠一邊的馬車仍在得得前行。這幾日,南宮雪從未主動開口,即使上官耀華問她,也只揀幾句必要話簡略答過,卻絕不與他閒聊。上官耀華看在眼裡,痛在心裡,曾掀開側面帳簾,望著匆匆消逝的夜幕,嘆道:“阿雪,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南宮雪一陣恍惚,還如沉睡在夢中未醒,緩慢轉過頭來看向他。上官耀華嘆一口長氣,心道:“當初我家滿門盡滅,獨自流落在外,孤苦伶仃,性子孤僻。是你感動了我,讓我重新堅強起來,能夠面對一切的風霜波折。如今,我知道你不開心,我不願默默看你流淚,我定要盡一份心力,我要讓你重新快樂起來。”
馬車一路顛簸,載著他千般思緒,萬般惆悵,恍惚間又回到了現實之景。看了看南宮雪的側臉,姣好的面容卻極是蒼白,有種令人心痛的絕望,又似下一刻便將消失般的恬靜。自從一年前陸黔死後,南宮雪已然大受打擊,好不容易強撐到現在,卻又與李亦傑大吵一架,難以接受這接二連三的打擊,才會變得如此頹敗。嘆了口氣,主動開啟話題,談的卻又是她極力逃避的一節,問道:“阿雪,你與李盟主,到底打算怎麼辦?總這樣下去,到底是不成的。是到此結束,還是誤會拖得久了,只會越來越僵,你二人偏都是如此要強,誰也不願先開口,給對方認個錯”
南宮雪雙手抱膝,將頭頸深深埋了下去,道:“你又來揭我的瘡疤。在感情的天平上,沒有誰對誰錯,只看誰持有的砝碼更重,能夠在對方心裡,佔取一邊的分量你知道麼,我有的,只是一片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