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32部分

二指之間,照著石像內學來的手法,從肩側劃出,重重戳中牆壁。本意是想憑藉指力,將壁上字跡都塗幹抹淨即是。但他剛將魔教的強橫內功正式挪為己用,又加新修之功,這一下擊出,與往日絕不可同日而語。竟就將那石壁擊得塌了。那骷髏原是倚壁而坐,支撐一失,順著勢頭向前栽倒,立即就被後端滾滾傾下的石塊徹底掩埋。

李亦傑驚道:“前輩!”衝上前撿拾石塊,還想將她骸骨挖出來。南宮雪勸道:“算啦,不管怎樣,總之是有個埋葬。比那樣孤零零的坐著無所適從,可要好多了。”

牆壁崩毀之後,露出的卻是一條通道。筆直向前,寬敞亮堂,前方好似有光線透入。這山洞中哪來的光線?據此看來,前方定是出口所在無疑。李亦傑喜道:“莫非是前輩真有此意,讓我們想通了毀去壁上痕跡,就能離開?”南宮雪笑道:“你啊,到了一次地底王陵,想象力也豐富了很多,以為所有人都是穆青顏前輩麼?”李亦傑還在愣神,南宮雪拉了他一把,笑道:“快走啦!還發什麼呆?”李亦傑應了兩聲,被她拉著手向前跑去。

第二十九章(8)

看到她肩上拖著的兩條細長的麻花辮,恍惚中彷彿時光倒流,在兩側漸化昏黑時硬是被拖回到了從前。記得幼年時,雪兒也總愛作這副打扮,便是這麼拉著他的手,一起在後山捉蜻蜓,撲螞蚱。更曾在練功之餘,兩人各展輕功,在各處危崖間玩捉迷藏。每次被對方找到,就要一起大笑大鬧一場,那時兩小無猜,互相呵對方的癢,也不覺羞。南宮雪總愛對他撒嬌,給她軟軟的叫一聲“師兄”,他就沒轍了,什麼事都要依著她了。他心裡越是懷念從前,就更盼南宮雪能好好活下來。他走的雖是正途,同時卻也是一條不歸路,絕不能連累親近的朋友一齊喪命。這次害得南宮雪再被困在山洞,他自認為也是處理此事太過優柔寡斷所至。如能早些按照打算,將她勸走,她也不會再遭這次橫禍。可南宮雪正待他情意綿綿,又怎能狠下心來甩開她手?但為了她好,不送她走又是萬萬不能。於是暗暗痛下決定,就在這條小路上再享受最後片刻溫存。只等一出山洞,立即讓她離開。到時不論她說什麼,為她性命著想,都不能答應。

這一條路在急於逃生之人看來,本是極長,但李亦傑心裡堵得慌,倒盼望這道路多拖些時候,也好與師妹待得久些。今日將她勸走,也許兩人就將結仇,即使不然,自己也隨時可能死去,就再沒機會見她的面了。獨自作戰,雖是孤單了些,好在無後顧之憂。對他這等感情用事之人說來,這一節更顯得尤為重要。

眼見著前方一片光明逐漸擴大,終於道路開闊,眼前又出現了熟悉的藍天大地,清風徐徐,陽光暖人,洞裡的陰沉死氣在此一掃而空。南宮雪喜得幾步奔出洞外,張開雙臂,轉起了圈子,又將雙手合在嘴邊,大聲叫道:“我們出來啦!我們又活著回到人間啦!師兄的內傷也治好啦!喂——”李亦傑看著她歡快的樣子,想到再要不了多久,就將是自己親手打碎她的歡樂,雖說他是那個最希望看到師妹快樂的人。那話哽在喉嚨中,幾次想要吐出,卻實在說不出口,只覺多耽一時片刻,也好個一時片刻。雙手在身子兩側狠狠握拳,指甲刺得掌心生痛。但究竟怎樣才是真正殘忍?難道不顧她安危,讓她跟在身邊,在某一天給江冽塵害死,又能算是不殘忍?深知這話要說就必須快說,時候一久,只怕自己又將心軟,也就是這不合適的心軟會害慘了她。嘴角向後咧起,努力做出“雪”字的口型,可那個音節怎麼也咬不下去。

南宮雪盡情笑鬧了幾句,卻不聞身後李亦傑有絲毫回應。以前他就算對自己所為再沒興趣,為了逗她開心,也定會隨便應付三言兩語,這次怎會沒一點動靜?難道是傷勢復發,暈過去了?轉過身來,見李亦傑還好端端的站著,只是臉色比暴雨前的天空還要陰沉幾分。懸著的一顆心才放了下來。歷經千難萬險,終於從山洞中脫困,他可實在沒道理不開心,那又何必擺臉色看?笑道:“我說師兄啊,你怎麼像一塊木”

李亦傑一句含在口邊的話終於吐了出來:“雪兒,你走罷。”這下了老半天決心的話一經說出,卻並沒感到任何輕鬆,反而是一陣更沉重的愧疚迫上心頭,壓得他胸腹皆沉,幾欲喘不過氣來。

南宮雪奇道:“走?走到哪裡去?你說話怎麼沒頭沒腦的?當然是咱們一起走啊。”

李亦傑嚥了幾口唾沫,感到喉嚨裡始終堵著一個硬塊,怎樣也沒法潤溼,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注視著南宮雪雙眼,眉目低垂,輕聲道:“別留在我身邊了,雪兒。走了以後尋個好人家嫁了,就過著相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