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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部分

行出手,擊潰敵人。但李亦傑不敢放鬆,攪得他雖有兵刃,也等於手無寸鐵。又想他內傷既重,必然也像自己一樣,不可牽動內力,那麼對暗勁也就難以抵禦。江冽塵雖明其理,偏是無以應對,四周排山倒海般的掌力同時襲到。唯有硬生生地受了這一擊,他站在場中,身形早是消瘦得如同骷髏,再遭震襲,幾如一片即將凋敗的枯葉。還沒感到體內真氣作亂,僅是外部壓力也足以將他擠壓成灰,張口吐血,血柱如同一道清泉,狂流不止。李亦傑一劍挑向他小腹。江冽塵抬手握住劍尖,眼神中射出凜然恨意,道:“你當真非要置我於死地?”李亦傑不與他目光對視,道:“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誅之。”江冽塵冷哼道:“異想天開,你們殺得了本座麼?”反手將劍撥開,一劍砍向他額頭,側身避過背後兩柄長兵,挪步換位,提劍向身後掃出。嗆啷啷幾聲,三人手腕中劍,兵刃落地。

江冽塵這次連唇下鮮血也不去拭抹,自顧著與人過招,使得都是極狠辣功夫,殺氣猶存,但作戰之時連連吐血,血跡很快將上身衣袍浸得透了。他此時雙目血紅,滿口、滿身都是血,又加上他那一派魔鬼降世的邪異,確是很有幾分動心駭目。這在他平生戰役中,或能算得最狼狽的一戰,只有捱打,而還手之力甚微。這都因李亦傑等人趕準了時辰,在他練功本已不順時再加妨礙,暗夜殞一招又使他毒氣逆襲,這多般傷病交雜,自是不同於尋常的小病小痛。

薛堂主收起哭喪棒,冷笑道:“罷了,罷了,大家停手,江教主,你已是傷重難愈,就算我們不殺你,你自己也得鮮血流乾而死。何不索性求個痛快?我們也發一次慈悲,許你自行了斷。看在老夫叫過你六年教主的份上,可以留你一具全屍。”

江冽塵冷笑道:“到時怕是沒人發慈悲,給你留一具全屍了。本座只會殺人,不會自殺,統統都給我受死!”手中長劍猛力擲出,擊中了堆滿瓶罐的架臺,一時瓷瓶破裂,灑出的藥水流了滿地,空中騰起一陣白煙,其中還能聞到些焦糊氣。李亦傑心道:“不好!莫非有毒?”忙運功閉氣,長劍仍是橫在胸前,以防突來襲擊。眾人同是不敢怠慢,功力較弱些的則以衣袖掩住口鼻。江冽塵趁機逸出包圍,在殿中遠避,只想找個清靜所在,運功調息。退到處偏僻角落,回身正想檢視有無異物,暗角處突然伸出一把長劍,抵住他咽喉。來勢甚疾,已刺破外層皮肉,有極細的血流滲下。

眾人都看清持劍者是個滿頭花白鬍子的老丐,正是俞長老,他下身全無知覺,不能參戰,只有待在牆角觀看。江冽塵慌不擇路,正好退到了他面前,這一劍便是輕輕巧巧的制住了他要害。

江冽塵眉梢輕輕顫動,微眯雙眼,臉顯憎恨之色,咬牙道:“俞俞雙林?”俞雙林喝道:“老實點!只要我長劍向前一送,就可置你死命!”江冽塵到死也不肯服軟,道:“那你刺啊!我不信你真敢殺我?”

俞雙林沉聲道:“別給我耍花樣,老叫化活了一把年紀,什麼事都見得多了,那一點小把戲,須瞞不過我。他們中了什麼毒?拿解藥出來!”

江冽塵道:“我說他們沒中毒,你信麼?”俞雙林眯縫起雙眼,見他一副悠閒神色,言語模稜兩可,真偽難辨。正派中早有人等得不耐,叫道:“別信這魔頭弄鬼,俞長老,你先殺了他,再到他身上搜尋解藥!”

俞雙林注視著江冽塵,看了許久,彷彿終於下定決心一般,道:“好,我就信你一回。你也該識個教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並非何時何地,都是你一人獨大。你能殺別人,別人也能反過來殺你。你可記著了?”江冽塵自語道:“我正是吃虧在此你要殺便殺,多說何益?”俞雙林道:“人生在世,身邊總都跟隨過不少親信。不是每個都值得信任,也不是每個都應該懷疑。你一向狂妄自負,自詡為凌駕眾生之上的王者,卻也失了與人培養良好關係的契機。你因剛愎自用,使魔教由內至外群生反心,層層鏽蝕,怎得不敗?這一次雖折了教主之位,畢竟還僥倖留下性命。人若是活著,便有希望。否則任你壯志闊比天高,死後也是一場空談。如能由此改過自新,奮發向上,焉知不是失之桑榆,收之東隅?”

江冽塵道:“多謝教誨。”心想:“這老東西到底想說什麼?跟我盡講些大道理做甚?不過他既鼓勵我重新做人,想必就不會殺我。”俞雙林看出他眼神中戒備未除,深處仍是徘徊著常年不散的陰鶩,嘆了口氣,將長劍從他頸中移開,劃了個半圓,收入劍鞘。

這一手不僅是江冽塵,正派中人也都大吃一驚,但想他或是另有秘法手刃魔頭,誰知就聽他道:“當年你饒過我不殺,只廢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