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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亦傑怒道:“你如此說辭,實在令人不敢苟同。你下毒手殺他,卻說是為了避免他走上歧途?你不懂人死萬事皆休,什麼前程似錦盡成黃粱一夢?暗夜殞說的不錯,你的確是個被野心摧殘所誕成的瘋子!難道這就是你對待兄弟的方式?”
江冽塵道:“不識好歹的東西!你捫心自問,當年本座與你結拜兄弟,除了對你隱瞞身份,哪一點虧待過你?你就這樣來回報我?”他說話時表面神色如常,實則卻是正極力壓制體內來回衝撞的異種真氣,腹痛如絞,此時情緒激動,忍不住又口吐鮮血。不知是誰叫喊一聲:“大家一齊上!”正派中人如潮水一般向前湧到,將江冽塵圍在正心。李亦傑卻因聽了他剛剛一句突如其來的問話,猛然發怔,仔細思考起來,自己同他絕交都是因從小受師父教導,所聽來的“正邪有別”,但從初識算起,他是為尋找斷魂淚而與自己及師妹同行,路上沒起過歹意,還幫他解決了不少麻煩,的確是沒做過一件真正對不起人之事,如此倒真顯得是自己小器,忘恩負義來著。但他又的確是個無惡不作的邪教大魔頭,難道就因過往的一點小恩小惠,就能跟他去做了拜把子的兄弟?他想得心力交瘁,左右為難,人潮中只剩了他還木立在原地。
仍在凝神苦思未決時,聽到一連串的急切呼喚:“雪兒,雪兒,你沒事罷?”李亦傑對南宮雪還是分外關懷,立刻轉身向聲音來處奔去。此時殿中要尋人也是極為方便,一眼就看到陸黔將南宮雪摟在懷裡,兩人正站在牆角,南宮雪臉色慘白,眼睛瞪得極大,目光卻是渙散無著,不住輕輕搖頭,李亦傑見這情形,沒空再計較陸黔姿勢,急道:“雪兒她怎麼了?”陸黔道:“我若是知道,那就好了。”李亦傑尋思道:“還能有什麼事?雪兒定是看到暗夜殞死得這樣慘,大受刺激”這時卻也顧不得吃醋。陸黔急著支開他,道:“李盟主,雪兒由我照顧,你快去對付江冽塵。好不容易等到他身受重傷,這次如再失手,還不知幾時尚能得著這等機緣。”李亦傑本與陸黔不合,實是事發倉促,此時簡直與殿中任何一人都能生起同仇敵愾之心,當下更無猶豫,道:“好,那就拜託你了!”說完也轉身回入戰圈。
此時正派中人已將江冽塵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手中所持都是些從沒見過的怪模怪樣兵刃,李亦傑見一邊的武器架臺上空了半數,就知他們是認定魔教所藏必是極品,順手取了。眾人圍攻勢急,前排繞圈行進,後排看準時機,不時橫插一劍,都要與他搭上招式。殺死魔教教主的天大功勞,那自是人人想分得一份。江冽塵與面前敵人對擊一掌,又立即回身,蕩劍架開襲至後心的長刀。順勢一劍拖出,將右首敵人開膛破肚。他武功也真是極高,雖已身受重傷,功力十成中尚自發揮不出三成,卻仍能在百餘名敵人圍攻中週轉自如,間隙又能連斃多名正派好手。一名弟子擠不進戰團,便在外圍罵道:“江冽塵,不是隻有你會折磨人!等你力氣用盡,叫你死得比那殘煞星還慘!”
江冽塵處在圍攻之下,竟仍能抽出餘暇對答,冷笑道:“別說笑了,正派小賊個個欲殺本座而後快,就都是為了給隕星郎出頭來著?你們跟他的交情幾時深厚至此了?不過他是我的兄弟,還用不著你們給他伸冤。”那“隕星郎”三字,是過去鬧著玩兒時,五毒教教主紀淺念給暗夜殞取的綽號,江冽塵不知為何,竟突然將他這名兒順口唸了出來。李亦傑已奮力挪到前排,一招架住他來劍,喝道:“與他無關!我們只不過答應了他,允許他與你單打獨鬥,你這魔頭卻是一定要殺的。既然他沒能如願,就再由我們接替!”長劍一邊挽出幾個劍花,將他劍勢來路裹挾其中。江冽塵冷笑道:“本座倒是無所謂。不過你們是選擇了最愚蠢的一種戰術,這麼群起圍攻,也只能是加速了自己的死期而已。”手腕翻轉,劍鋒只一攪,就將李亦傑長劍盪開,正自志得意滿之際,背上忽然捱了重重一撞,力道極重,直擊得他眼冒金星,心臟也似要從口中嘔了出來,噴出一口鮮血。李亦傑劍尖一晃,刺到他面前。江冽塵對他視而不見,掌心按住胸口,吃力地迴轉過身,就見背後站著一名高瘦老者,滿臉煞氣,面孔板得有如鐵皮相似。雙手握著一根哭喪棒,見他回頭,隨意作了個揖,皮笑肉不笑的道:“聖教主,好久不見,您老人家安好?”
李亦傑提起長劍,順勢指住江冽塵後心,全神戒備,只消他稍有異動,立即先發制人。
江冽塵緩緩抬手,將口邊鮮血抹去,雖已重傷,氣勢卻盡不輸人,冷冷的道:“原來是薛堂主。你是繼暗夜殞之後,第二個夥同賊黨謀逆之人。剛才是如何處置他,你也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