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先後問話之人都是一條道上的,出言僅為譏刺挑釁,卻不是誠心發問。
程嘉華火氣忍不下去,幾步上前,揚手比個大致方向,喝道:“那邊幾個,是華山派的麼?別仗著武林盟主師出華山,就自詡優越,都給我當心些了!胡說八道什麼?知道自己腦袋笨,聽不明白,也該懂得藏拙,實在沒種的就乖乖留下等門,要麼幫著老婆奶娃娃去。沒規沒矩的,是李盟主還是你們孟掌門帶的頭、撐的腰啊?”
華山派一眾弟子素來與李亦傑交好,見他對暗夜殞極其憎恨,為幫師兄出氣,也是有意的找些麻煩,盡挑話裡漏洞。聽了程嘉華喝罵,心下均想:“這小子算什麼東西,憑什麼來給暗夜殞出頭?”還有的想:“怪不得那陸黔恨他入骨,狗仗人勢,也真是討人厭。”
暗夜殞道:“行了嘉華,跟他們費什麼口舌,華山派本來就是一群沒種的蠢貨,只會在背後亂嚼舌根。”李亦傑怒道:“你亂講什麼?誰說他們就是成心搗亂?也該怪你自己沒把話講講清楚”暗夜殞抬高聲音道:“薛堂主,你說回總舵遊說教眾歸降,此事料理得如何了?”卻是完全將李亦傑視若無物。
薛堂主跨出一步,微笑道:“回殞堂主的話,屬下如無七成把握,也不敢攬下這樁任務”暗夜殞一擺手道:“七成不夠,剿滅祭影教是何等的大事,任何一個環節,一絲一毫都不能出了差錯。成就大業須當萬事完美,要有十成的把握。”薛堂主道:“好,你說怎樣,那就怎樣好了。屬下懷著十成把握,前去勸說。果然江教主早已是偏傲獨夫,教中下屬幾乎都對他積怨已久。我一句話放下去,雖不敢說一呼百應,那也是也是”想用個較一呼百應層次低些的成語,一時間卻想不出來,臉上就有些訕訕的掛不住。暗夜殞對此漠不關心,道:“你做事夠精細麼?不要洩露了機密。”薛堂主道:“屬下辦事,您儘管放一百個心。我並沒召集全體教眾,而是請了些位階較高,權勢較重的長老以及香主、堂主、舵主到小屋中密議。您還不知道,咱們在各地的分舵已經被朝廷佔光了,因此原本駐守四方的分舵主都回了總教待命。況且只要他們答應,其餘座下徒眾也必然奉命行事。這效果是立竿見影。”
第二十五章(8)
暗夜殞道:“嗯,人多口雜,難免傳到江魔頭耳裡,確是不得不防。”薛堂主道:“謝殞堂主誇獎。當時我一提出號召,十個人裡可說有八個人響應。只有那陳長老和大家唱反調,聲稱自己拼死力保江教主,還說教中這許多弟子,他唯獨對江教主心服口服。哪個叛徒膽敢對江教主不利,首先得踏著他的屍體過去。哎,都是老兄弟了,這話倒說得我好生為難。”一邊說著,擺出愁思狀。
暗夜殞道:“是陳長老?呵,沒錯了,那老東西從小就最看好江魔頭,把他當天神一樣捧著。我也沒見江魔頭怎麼知恩圖報啊,否則陳老頭晚年也不致如此潦倒。然後怎樣?”薛堂主一臉諂媚的笑道:“還沒等我說什麼,另幾位堂主坐不住,拔劍齊上,當即將他亂刀分屍。畢竟幹這件事要擔著大風險,一旦走漏風聲,以江教主的殘忍狠毒,後果不堪設想!誰教陳長老倚老賣老,要來壞我們的事呢?那也只能先犧牲掉他了。還有幾個膽小推託的,陸陸續續的想走,我們都一一殺了,沒留一個能報信的活口。其後房中剩的都是答允造反之人,是一條船上的,我們這才坐下來,開始從頭商談大計。”
暗夜殞道:“若是有人對江魔頭忠心耿耿,假意投誠,卻是等著留下刺探情報,卻又如何?你想過沒有?”薛堂主笑道:“您儘管放心。此事成功與否,也牽扯著屬下身家性命呢,自當事事考慮周全。我給了房中每人一顆藥丸,便是當年日月神教秘製的‘三尸腦神丹’,告訴他們,吞下之後,在短期內全無異狀,毒性須到半個多月後起始發作。到時再服我特製的解藥,就可一次徹底解毒。否則毒蟲衝破藥膜,鑽入大腦,咬噬腦髓,必將死得慘不可言。半個月後,咱們起事已畢,成敗已有定論,如能順利推翻江教主,由我繼位,定然親賜解藥,前提卻是他們須得全力以赴,才能遂成宏圖。如果失敗,落到江教主手裡,橫豎也是個死,還不如趁早自我了斷的好。如此謹慎行事,絕非是信不過各位兄弟,只是每個人都將腦袋提在了腰上,但凡一人存有異心,大夥兒的性命也都沒了,說得難聽些,就是一條繩上拴著的螞蚱!此舉讓你心有所繫,記著大家同生死,共進退,那才不會抱著僥倖心思幹傻事。話又要說回來,內心不虛,吃一顆不會毒發的丸藥又怕什麼?也是做好背水一戰,破釜沉舟的準備,咱們豁出去了!我還提醒了一句,這藥丸是獨門煉製的劇毒,江魔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