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我既知有你牽掛著我,又怎會不自量力的做傻事?那陸黔曾是我的手下敗將啊,你不記得了?怎麼,對師兄就這樣沒信心?我可不想讓你的心意落到那個混小子手裡。可惜剛才一時失手,這樣罷,我先把這荷包拿去補好,再交給你,你就能再去送給你真正想送之人”
南宮雪聽了他前幾句話,心裡湧過絲絲甜意,想到師兄對自己的付出終究非是熟視無睹。然而臨到後來,越聽越不是個滋味,急急打斷道:“你在說什麼?什麼叫做我真正想送之人?
李亦傑笑道:“我可不敢妄自居功,自稱是荷包的主人。師兄是明眼人,看得出你的心思。你起初為了跟我賭氣,故意要把荷包送給陸黔,接著又跟他賭氣,假說是送給我。而你真正心儀之人,想必是不在此地。雪兒,咱倆情同兄妹,我自是希望看到你幸福。這件事也得替你把把關,那人在成為我準妹夫之前,你還得先帶他來給我見見。”
南宮雪如墮冰窟,看來指望與師兄互表情意,到底還是自己的一場美夢。同時感到失望透頂,世上竟還有如此不解風情之人。不管李亦傑是否受傷,一把將他推開,抹了抹眼淚,叫道:“賭氣、賭氣,什麼都是賭氣,哪有這許多氣好賭?”說完頭也不回的跑下峰去了。李亦傑怔怔的立在原地,半晌抬起荷包,手指輕柔的撫摸著布料上的花紋,自語道:“怎麼又生氣了?剛才不還是好好的?我說幫她補好荷包,她就哭了,難道是嫌我的針線活兒太差?哎,這荷包,不會真的是送給我的罷”他知道南宮雪對自己情根深種,怎樣也是自己辜負了她,此時只想盡力補償,但要說接受她的感情,終究不願,只能假扮成後知後覺的呆相,盼能騙得過她。苦笑自語道:“都說女人心,海底針,還是別再想了”
這場小風波於此平息。三人都引以為恥,沒向外提起,這秘密自無旁人知曉。幾日之後,凡是江湖中有些頭面的門派,大批弟子均已抵達華山,眾人在議事廳齊集一堂。暗夜殞坐了居中首座,程嘉華滿臉恭敬的站在他身邊。他在青天寨雖位列二當家,但除私底輔佐陸黔外,因武功低微,從無大作為引人稱頌,也沒下山露過臉,因此在江湖豪客眼中的地位可有可無,極少有人認得,這一次群雄紛紛招呼自己的老朋友,沒多少人向他打量,倒也正合心意。孟安英經幾日調養,身子好了許多,現已能下床走動,全身卻仍是乏力。有專人替他搬了椅子,推他到角落中就坐,這也是他自己提出,不願顯山露水。
李亦傑與南宮雪的位子原是緊挨著的,但自荷包風波之後,南宮雪總是板著臉不搭理他,這次也是故意挑了個距他最遠的偏角坐了。李亦傑本來醞釀著情緒,要如何開口向她道歉,那荷包他當天就縫補完了,此時就放在口袋中,手心攥得出汗,要爽爽氣氣的開口,實是匱乏勇氣。真要道歉,也不知這重題該置於何處,總得弄清她的無端火氣是為著哪句而來,再對症下藥,這也是道歉能否成功的關鍵。每句話都想在腦中排演一遍,整理細緻,還沒等他克服擔憂,南宮雪就哼了一聲,起身離開,從神情看來,必是餘怒未消,與己鬥氣無疑。李亦傑不便死賴著招惹她,只得作罷。
最後進殿的是陸黔,身後跟著幾名隨從,吆喝著抬進一頂粗布軟轎。又在眾人目光注視下,親自上前掀開布簾,抬出個竹製擔架,其上坐著個二十來歲的青年男子,只是被折磨得脫了人形。因失血過多,臉色白得猶如塗過一層石灰,一隻眼睛被縫了起來,眼皮與眼底皮肉間纏繞著密密麻麻的針線,另一邊眉毛被燒了個精光。臉上仍佈滿了大大小小數不清的創口,能看到幾大塊凝固的紫黑血痂。左腿自膝蓋以下被一刀砍斷,右邊袖管空空蕩蕩。襤褸的衣衫間可見身上全是深紅的鞭痕。右腿異樣扭曲,擱在擔架上的腳掌高度明顯低出一截,似乎腳跟是給人割去了的。此人形貌實在太慘,眾人雖一時認他不出,卻也真是由心駭怖。都用疑問的眼神目視陸黔,要聽他解答。
陸黔將擔架端正放下,朗聲說道:“眾位英雄,你們一定都很好奇,此人是誰,我前來華山赴會,為什麼把他帶來。”有意頓了頓,眾人更是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催促道:“別賣關子啦,快說呀!”“能下得出這種毒手的,簡直是人神共憤。知道了他是誰,咱們殺上門給這位師兄報仇去!”“真該讓他遭一遭同樣的罪。”
陸黔對此時效果十分滿意,微笑道:“這是崑崙派的掌教真人,梁越,梁大掌門。各位都知道,近來魔教有復出跡象,短短几月,便在中原各地犯下了許多喪盡天良的罪行,重傷數派掌門,鬧得是人心惶惶。崑崙派也深受其害,梁掌門誓死不向魔教低頭,就被他們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