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25)
江冽塵道:“急什麼?自然是有點東西給你看。”從袖中取出兩張新舊不一的紙張。前者紙面已隱約發黃。後者則相對乾淨平整。上官耀華道:“什麼東西?展開了再給我。”江冽塵隨手一抖,將兩張紙同時攤平。前一張是一紙潑墨大作,洋洋灑灑的一卷詞,末尾所署是程嘉華之名。而另一張的內容一模一樣,末尾則是‘承王上官耀華書’。上官耀華一見大驚,立即搶在手中,翻來覆去的細看,第一張是他幼年時,住在陳府中,一次與香香鬧了場彆扭,便獨自一人在家中喝得酩酊大醉。正好桌案前擺了文房四寶,藉著酒意,抓起大筆一揮,作出首詞來。酒醒後再看,不論意境磅礴、詞句豪放,就連押韻都講究得近乎完美。下半闕則一轉而入婉約,同是將一個傷心人的各般情狀描述得惟妙惟肖。總覺這一首在生平已達巔峰,今後再無可能逾越。再加上不久後與香香複合,聽她也是讚不絕口,更增添了自己對這首詞的喜愛。這份手稿失落已久,日後在福親王府,獨自料理公事到了深夜,又困又乏,伏在案上小憩了會兒,仍感全身痠軟。再看公文,各個小字都在面前搖晃。實在無心再辦,遂鋪紙研墨,將記憶中那首詞又寫了出來。署名後頗有種酣暢淋漓之快感。卻不知怎地,這兩張紙竟會落到了江冽塵手裡。不解他拿給自己看,會是何意。但以他的作風,多半是想再作要挾。不耐煩地等著他開出條件。
江冽塵淡淡道:“認得麼?這兩張都是真跡罷?”上官耀華道:“廢話。本王書法自成一體,便是想仿,也不是你這不學無術之人仿得出來!”
江冽塵冷笑道:“說本座不學無術?呵,哼。”轉而解說道:“正因自成一體,那才是真正的麻煩。這兩張書法的時間前後,應該誰都看得出罷?那既是昔年由程家少公子所作,你又怎會知道?假如你說是據卷臨摹,由筆跡就可斷定,是出於同一人之手。你又何苦分別署上名字?擔心別人不知道你飛黃騰達的經過?還是見他們找證據太過辛苦,於心不忍,你就自己製造些迎合上去?”
上官耀華捧著紙頁的雙手都在微微顫抖,勉強擠出話聲,道:“這種東西,你為什麼會有?”江冽塵道:“那有什麼奇怪?福親王不也正想要麼?本座不過是動作比他們快一步。”
上官耀華牙關緊咬,但想到自己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終於還是妥協道:“好,你說,這東西要怎樣才肯給我?你要什麼報酬?”江冽塵道:“不是已經給你了麼?僅此一份,你也知道這種東西若是另外臨摹,全無意義。本座當你是朋友,就算幫你一點小忙,還要什麼報酬?”上官耀華雙眼瞪視著他,不敢相信這詭計多端的魔頭真有那般好心。好半晌才道:“是了那就多謝”話猶未了,猛覺胸口一痛。垂下頭只見江冽塵手指有如鋼刀利爪,直戳入自己身體。一縷血絲滲了出來,滴滴答答的淌了滿地。
第三十三章 魚死網破(1)
上官耀華怔怔看著胸前血洞,腦中一片昏亂,力氣也是一絲一毫從身子中抽乾,拼盡全力道:“你你”想到他從前對自己千好萬好,難道都僅是假象?眼前已逐漸發花,雙腿一個虛軟,慢慢栽倒下去。然而江冽塵一手仍戳在他胸口未收,以致他倒也倒不盡然,像個破布包般,半身懸掛,雙腳還蹭著地面。意識就將喪失時,聽到背後腳步聲響起。不用他轉頭,那雙腳就停在了眼前。順著褲管緩慢朝上看去,原來竟是福親王。這時不管以前同他恩怨如何,現在都是唯一的救命稻草,艱難叫道:“義義父救救我”
福親王對他苦狀視而不見,直接將他手指掰開,將兩張紙抽了出來,攤開掃過。這情狀也基本是一目瞭然,上官耀華見此,絕望的閉起雙眼,感到胸前又是一陣鑽心劇痛。
福親王抬眼望向江冽塵,拱一拱手,道:“這位便是令黑白兩道聞風喪膽的七煞聖君江大人?本王久仰大名。”江冽塵冷冷道:“錯了。是世間眾界。”
福親王一怔,雖覺他言行太過狂妄,但既與己無礙,也不加追究,笑道:“果然了不起!今日能查清這逆子身世,有勞了江聖君,這裡謝過。”江冽塵道:“笑話,以為本座就是任你差遣的?”
福親王笑道:“江聖君所行,自是任心隨意。只不過這回正好方便小王,我才該好生向大人道謝。”上官耀華手指前伸,抓住福親王褲腳,嗓音沙啞的道:“義父您為什麼以前,您不也是恨極了這魔頭的麼?”
福親王將腳拔出,斥道:“你這逆子,當真是不知好歹!向來識時務者為俊傑,如今整個天下是由七煞聖君大人掌控,人家就是世間至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