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最初擁有的那個人,乃至其子孫後代,都該永掌大權,居於世間頂點才是!何以天下時局仍是時刻生變,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那就說明大勢所趨永遠不會是一成不變的東西!天下是天下之人的,不該握於獨一人之手,給他集權專制,致世間民不聊生!您再想想,如果七煞起初聚攏,為一人保管,那對其他人公平麼?他既有七煞在手,誰能近他身側,誰能拉垮他下臺?如果起初就是分散,讓大家都為這幾件寶物你爭我奪,遍地鮮血,也許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祗造出這寶物,就是想看我們小小的人類受其撥弄,終生像螻蟻一般爭搶的愚蠢相,只配給他們找樂子看。難道你甘願命運操縱在旁人手中,自身像個牽線木偶,他讓你動你就動,讓你哭你就哭?”
她聲音雖是微微發顫,卻仍是硬撐著說完。不知是真心想借此言說服劉慕劍,還是盼望拖延時間,興許事態會有轉機?劉慕劍年幼時曾跟隨教書先生唸書識字,而他個性卻極不安分,每次貪玩返回,都會給師父長篇大論的說一番道理,膩煩得簡直想立即丟下書奔出。成年以後,其他習慣都漸漸改了,唯獨這厭惡別人嘮叨,不但並未減弱,反而隨著年歲漸增,越來越是強烈。當年先生還算“以上育下”,何況份屬師徒,馬馬虎虎還能忍著。但面前南宮雪和程嘉華這兩個都是足夠做自己孫兒的小娃兒,卻被他倆也是這般滔滔不絕的說教,心想:“難道我還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這些大道理,難道我自己不知,卻要你們來說?”南宮雪還不知這好言相勸卻正觸他忌諱,雙方默然半晌,就聽劉慕劍大吼一聲:“一派胡言!一派胡言!小妖女休想以妖言亂我心智!人的命運,本來就是掌控在神明手中,他造你出來,就有資格操縱你。不像老夫不同,我是最尊崇的七煞聖君,手中握有上古至寶,蒼天就該任由我隨心所欲!你說錯了,天下不是天下人的,而是我的!”
南宮雪見他已近瘋癲,不易察覺的退了退,長劍卻仍是護在程嘉華身前,道:“好,師伯,就算你說的對。可你不覺得你手中的七煞挺蹊蹺麼?既是上古至寶,那自然是獨此一件。但除了索命斬外,那寶劍玉石,我們都曾在外頭見過相同之物。真正的寶物不可能有兩件,這裡頭很有些古怪。師伯最好聽侄女一句勸,先把東西放下,咱們幾個再就此好好談談,看看能否找出些線索。
她原也是一片好意,劉慕劍卻全不領情,冷笑道:“什麼相同的寶物?胡說八道!就算是有,也一定是以我手裡的為真,旁則為贗。這麼多年,有人覬覦這些寶物,千辛萬苦去打造了假的來,騙人騙己,那也說得通。你們這些腦子裡不轉半分好念頭的卑鄙小人,以為找人前來花言巧語,我劉大人就會上你們的當?那是大錯特錯了!要我先放下七煞至寶,笑話,然後就給你們趁機偷走麼?這寶物就是我的根本,是我足以稱霸世間的工具,怎可能乖乖交給你們這幫凡夫俗子?隨便你們說罷,就算是說得再好聽,我也是絕不會放下寶物,襯了你們心意的。”南宮雪道:“稱霸世間絕非易事,憑的是真實能力。寶物只會代你殺人行惡,事到臨頭能替你拿半點主意麼?即使能給人輔佐,也該是雙方彼此信任,而不是處處僅以發號施令相維繫的主僕之式。寶物也是有心的,你這樣待它,早晚有一天它會心寒,到時就不會再護著你了。但如蒼泉龍吟”
劉慕劍眯縫著雙眼打量南宮雪手中寶劍,應道:“是啊,你要是不提,我還忘了個精光。這蒼泉龍吟是我黃山派祖師爺之物,代代相傳,怎麼還在你手上?哈哈,這樣很好,好極了,我既有七煞至寶,又有寶劍蒼泉龍吟,更有誰是我的對手?那龍椅,就該坐得穩了。快,把寶劍給我,別讓它在你這骯髒的凡人手中,磨滅了天賜靈性!”
南宮雪又急又氣,道:“您這才叫做無理取鬧。蒼泉龍吟,您不是已經送給我了麼?就算當初確是捨不得,但做過的事,就不該再抵賴!”
劉慕劍冷笑道:“誰說是我送給你?那是畏於殘煞星淫威,不得不忍辱負重,將寶劍交給了他。至於他轉手送你,都是他一廂情願,老夫事前毫不知情,也談不上什麼答應之事反悔的。現在他既然已死,這寶劍也算不得遺物,就該由我取回!”
南宮雪心下好生難決,她收下寶劍,心裡也常自不安。後來又給李亦傑影射幾句,就更堅定了將寶劍物歸原主的念頭。但經幾次以它作戰殺敵,的確已是有些離不開,放不下。人與劍之間,同樣能產生感情。換種角度講,她剛認清了劉慕劍為人,極是厭惡,更不願讓自己一直苦心栽培的寶劍壞在他手中。如果今天那劍是臨空道長曾贈與她的,那麼無論再多不捨,也定會決然忍痛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