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順著信中所指,最終果然尋到一處山洞,撥開掩映在前的雜草,逐一鑽入。途中分外警惕,生怕再見著幾根殘缺手指。程嘉璇對南宮雪安危漠不關心,就怕再給了他們話柄咒罵江冽塵,疼得可是自己的心。本來幾人並不歡迎她,但一來顧無閒暇,沒心思同她深究;二來體諒她剛生過一場大病,不便拿太重的話來罵她。說到底,還是沾了傷病的光。幸喜這一程安然無恙,路上除地面坑坑窪窪,凹凸不平,便是轉角處多了些碎石塊,始終沒出現眾人憂心之象,或是七煞聖君也玩膩了老花樣。走到山洞盡處,只見牆上吊著個骷髏頭,除此之外,空空蕩蕩。四人幾乎以為是受了矇騙,剛想掉頭就走,李亦傑忽地凌空一指,將骷髏頭擊得粉碎,腳跟一挪,將其中飄飄忽忽下落的信正抄在手中,展開來瞧,另三人也都湊上前,幾顆腦袋並在了一處。
信中大意說道:“李亦傑,老朋友,別來無恙?很遺憾,你又遲到了。本座生平最討厭等人,因此對於不守時的訪客,都要他懂得教訓。如今我還不能拿你怎樣,吃虧的是你師妹。你晚來一天,我就要她多吃些零碎苦頭,黃泉路上相見,叫你們也認不得對方,別怪她怨恨你。相信你應該知道,本座一向言出必行,何況是對於仇家的報復?昨日之因,必有今日之果,你們一個都逃不掉懲罰。看著同伴接二連三的倒下,熱血淋滿你的周身,洗淨汙穢,那是何等辛酸,又是神聖的體驗?人這一生,又能有幾次這樣的機會?好生珍惜著,記著是本座令你有幸品嚐!話說回來,反正這樣的女人隨處可見,再找一個當玩物就是,或許你以為,我威脅不了你?不過你李大人是鼎鼎有名的武林盟主,一舉一動,皆為眾人表率,想必不會做如此始亂終棄的薄情郎。雖說我是不好女色這一口,但到了市井間,要尋幾個貪財好色的**,還愁報不上數?大概還能有個挑揀餘地。不過,反正你這麼愛她,心胸既能包容萬物,哪還在乎,她是不是完璧?嗯?你說呢,咱們偉大的李盟主?
第三十五章(7)
又及:你擔心麼?心疼了沒有?一切是你咎由自取,正好讓你得知,本座當初是何種心情!你們逼我害死自己兄弟,此仇不報,本座誓不為人。說不定我還會叫你親手殺了你的女人,以保全其餘人性命,不知你又作何選擇?李盟主是永遠不會犧牲黎民百姓的罷?這出戏要如何開場,真令人迫不及待。當然,說不定我會念在往日的交情份上,讓她少受些苦,或是留你們一具全屍合葬,二者擇一,你看中哪一個呢?我先告訴你,一切還要看我的心情如何,又或是你的女人聽不聽話,否則我隨時會翻臉。你就儘管在這擔驚受怕之中,過好你餘下不多的每一天罷。全域性掌控在本座手中,你不過是棋盤上的一顆棋子而已。如今我膩了,差不多到了棄子之時。行了,你討厭聽我說話,想必也沒什麼興趣來看我的信。再會了,我相信你定會赴約,替南宮雪招呼你。”末尾署名“天下第一尊王、七煞聖君敬上”
李亦傑大怒,狠狠將信揉成一團,甩在地上,一腳踢開,出拳狠狠砸上牆壁,震得灰塵簌簌而落,咬牙道:“我現在總算明白,他給我指明路徑,又有意拖延,正是想叫我遲到,好以此作為虐待雪兒的藉口。我曾說過,這魔頭膽敢動她一根毫毛,我絕不會放過他!如今又怎是僅此而已?看他寫的這些,令人直欲作嘔!無論如何,敢碰雪兒一下,我剁了他的手!什麼叫逼他害死自己兄弟,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是認準了暗夜殞一事不放,那那又與我何干?他這個殺人兇手我從沒見過,有人臉皮厚過城牆,賊喊捉賊竟到這般地步!”憤恨下又遷怒於原翼,指尖顫抖著指向他,嘶聲道:“現在你還要不要說,他是怎樣易於溝通?”
原翼苦笑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跟他比武,一決高下而已。**高手,同樣是高手。不過據此看來,他至少是極重兄弟情誼”李亦傑怒道:“重他見了鬼的重情重義!都他孃的是虛情假意!”
另一邊程嘉璇全然與三人脫節,自顧自將地上紙團拾起,捧在胸前,愛不釋手,喜道:“這是他的手跡,我要貼身收藏!”陸黔滿心煩躁,揮手將紙團打落,在地上滾得幾滾,背面竟顯出些花紋來。原翼瞥得一眼,順手拾起,上端果然是一長串線條,就如方才在府中所見相類,而圖形匯聚到左端某處,便半途而止,從中辨不出分毫線索,任誰都能看出這不過是殘缺不全的零星一角。陸黔低聲道:“只怕七煞魔頭的用意,正是跟李兄長久拖延下去,時不時送半幅地圖來,吊足他胃口,或許還會附帶些等他集齊了全套,雪兒恐怕也就徹底完了。這就像逗弄蟋蟀差不多”說話時聲音雖輕,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