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域與東南域的交界線,就是黎江為界劃分。黎江走到這裡,已經不復在上游的那種清洌透徹,因為下游兩岸多為沙土的緣故,江水略微發黃,因而下游兩岸民眾,為圖個好兆頭,稱黎江為金水江。
在金水江上有唯一一座連線江北東北域與江南東南域兩岸的大橋,謂之金水橋。一座長達兩千餘米,寬兩丈的石拱大橋,以江面上十餘個江心島為基,跨連兩岸,屹立數百年而不倒,雖沒有蠻荒哀橋那種大自然鬼斧神工之妙,卻有著人類因地制宜,獨具匠心的大智慧。
此刻在金水江北岸那一片廣袤的柳樹林中,劍氣與鮮血齊飛,劍鳴與哀嚎共響,丁慕摔領的兩萬慈渡神宗精銳之師,在這裡,牢牢的將圊妃率領的五萬東南域劍修阻擋在金水橋口。
按照原計劃,丁慕一上岸當即可率領這兩萬之眾及一眾天界寺高僧,抄敵後方,與黑山前線的東北域大軍前後夾擊達到儘可能的全殲來犯之敵的目的。
但是計劃趕不上計劃,因為花間突然發給澹臺新月的原因,因為雲靜漏掉的那隻鴿子讓澹臺新月洞悉了狄雲辰的全盤計劃,因而果斷的做出了捨車保帥的策略——捨去已經攪入戰場上的百萬東南域普通軍士及其數萬的劍修,以永安城的絕對核心力量,加上圊妃率領的那五萬東南域劍修精銳會合後,突入東南域再做打算。
丁慕能接手長風子,成為慈渡神宗駐開陽關特使,自然也不是傻蛋,在北進遭遇前方五萬東南域劍修的反撲後,乾脆後退至金水橋沿岸,背靠金水江天險,背水一戰誓要將這股東南域的精銳阻擋在金水江以北,等候後方大軍趕來殲滅。
其實,不論是金水大橋還是金水江天險,對於能飛縱能潛水的劍修來說都構不成太多的阻擾,但是如果這五萬餘人一鬨而散強渡金水江,面對眾志成城整體實力在劍尊與劍聖之間的整整兩萬神宗精銳,一端亂了陣型少了彼此的掩護,面對神宗門人必定的尾隨襲殺,這五萬人能過去一半就很難。
所以不管是圊妃還是隨後趕來的澹臺新月,都是抱著一擊衝散神宗門人聚集在金水橋附近的陣列,盡肯能讓更多的東南域精銳劍修過江的打算,那最低限度意味著,一端敗退東南域境內,不管是戰還是和,她們都還保留著一絲底牌。
但是隨著時間推移,這種希望逐漸渺茫。
丁慕一飛沖天,臉上遍佈在惡鯊海峽被黑紋鯊咬傷的痕跡而顯得猙獰,連番惡鬥已經讓他體內元力不足而導致護體元氣逐漸稀薄,並被敵人很是偷襲了幾把,留下了幾道深逾見骨的傷口。縱然這樣,在捨去了部分防禦而把更多的元力集中在攻擊上的丁慕,依然獨鬥敵方兩大劍帝而不落下風。
最令東南域劍修棘手的是,那五名天界寺的高僧,戰場,讓劍技懲魔的威力發揮到了極致,那一片片連綿不接,大範圍的萬字懲魔劍芒,雖然不是劍罡,雖然對撐著護體元氣的劍帝沒有太多威脅,但是,劍帝以下,不論是劍聖還是劍尊,只要沾著懲魔劍芒,幾乎是沾著即傷。
五名天界寺的高僧,一直秉承著佛主慈悲為懷的宗旨,縱然在這緊要關頭,只傷人不殺人,但是就是這種之傷人不殺人,才更令敵人感到膽寒,看到那一出手就是籠罩方圓百米的金色劍芒,看著成群的戰友在懲魔中倒下而喪失戰鬥力。再看著魔宗斑嘉烏金色的劍罡一斬,就將這些還未來得及逃離的受傷劍修,埋葬於那劍罡展開的巨大深坑中。
如果說五大高僧僅僅是讓東南域劍修頭疼的話,那麼展開魔影分身,哪裡需要就裡衝殺補漏的斑嘉,幾乎讓一眾東南域高手無可奈何,因為他身影快的,幾乎讓你撲捉鎖定不到。
但是這種情況無法持續,每一個劍修從劍師到劍神,都要受體內元力的約束,在澹臺新月帶著永安城的十餘個劍帝趕來加入戰團後,在東南域劍修不顧傷亡前仆後繼的衝擊下,慈渡神宗的防線已經逐漸鬆動,如若黑山前線的大軍不能儘快的趕來,這裡神宗門人在戰之力歇後,只能投江以身殉國。
喊殺的聲音逐漸嘶啞乃至沉默,劍鳴聲依然轟鳴,那一片廣袤的翠柳林,已經被肆虐的千瘡百孔,潑灑的鮮血,匯聚成流,順著陡峭的江岸,染紅了半邊江水,映紅了江南江北兩邊天。
這就是戰爭。
“鶴啊”
鶴鳴,在神宗門人心中千呼萬喚中,空中傳來了鶴鳴。
當空中那一抹金紅的芳華逐漸飛逝到視野中時,苦鬥了盡一個時辰所存不足一萬的神宗門人,齊齊振劍高呼:“大帥”
神宗門人是驕傲的,驕傲的他們縱然在此刻身處隨時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