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大有那種一笑泯恩仇的豪氣，人都死了，還要多說什麼呢。

「華哥，我想我們快兩年沒見了吧，呵呵，在下面過得怎麼樣，今天怎麼」

「其實，我在下面一直都挺好，再過一個月就可以投胎了，希望以後能過得更加幸運一點，不要像上輩子那樣」他這樣說著。

我能感到這曾經的頭號通緝犯，眼神中流露出一種無奈，似乎在對以前的那種生活懺悔，但是除了懺悔，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很長的時間，我的辦公室是沉默的，似乎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楚。

「華哥，你能過來看我，我很開心，但我想你肯定是有什麼事情，才會過來的吧」我的話打破了沉悶的氣氛。

張震華朝我笑了笑，說：「確實有事情才來找你的，你肯不肯給我打折呢？」

我和張震華的認識，大家是知道的。在唐倩的事情裡面，他扮演了一個十足的大壞蛋，最後卻死在了垂死的陳溫亭手上。

我對他還是有所忌諱，再怎麼說，他生前也想過要了我的命。

說實話，我剛進辦公室的一剎那，確實是用一種警惕的心態面對他，可這時他的一笑，讓我放鬆了精神。

我知道，能露出這樣的笑容的人，絕對不是一個壞人，就算是個壞人，他也不會對看過他這樣笑容的人動手。

我也笑了，「呵呵，說實話，華哥，我們這的生意不好啊。但是如果是你，錢無所謂。反正如果是為了錢，我就不會辦這間公司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惱、煩處，但是人總歸是有機會的，鬼卻不一樣，他們有很多事情辦不到，也許是我們看起來很普通的事情，比如說和自己的親人吃頓飯，跟自己心愛的人說幾句貼心的話之類」

說了那麼多，我慢慢地感到張震華的表情，能讓我感到一絲的溫暖，似乎是很嚮往地看著我。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但這肯定和他的委託有關。

半晌他才回過神來，看著我無奈地笑笑，「三可，你知道我為什麼會變成頭號通緝犯嗎？呵呵，我出生在一個環境不算壞的家庭，有疼我的父母，還有一個可愛的弟弟。

「可是這一切，都在我十歲的時候改變了，我父親得了肺癌去世了，他這場病花光了家裡所有的錢。媽媽本來是典型的家庭婦女，可是為了這件事情，為了養活我和我弟弟，不得不出去幹活，可她能做什麼呢，最後只能靠出賣肉體掙錢給我和弟弟吃飯，讀書」

說到這裡，張震華的眼角帶著一絲的憂鬱，似乎很傷心。

我忙遞給他一根菸，這是我身上最後一根菸了。

我紅著臉扔掉了空煙盒，我知道，這個時候一個男人無論是人是鬼，沒有這個東西，是不可能繼續說下去的。

他點燃煙，享受地吐出一個又一個的菸圈。那雙帶了假瞳仁薄膜的眼睛，似乎很不自然，因為他的眼眶紅紅的，我能看到那裡面噙滿了淚水。

「沒有兩年，我母親也離開了我，當時我只有十二歲，我的弟弟只有六歲，你想一個十二歲的孩子，要一個人撐起自己的家，你說我能做什麼？

「一開始我只是小偷小摸，慢慢地我的膽子大了，也認識了很多的朋友，於是我想做一票大的，就選擇了和幾個朋友去打劫銀行，打算搶了裡面的錢後，給弟弟留下一筆錢，因為弟弟可以說是我唯一的牽掛，然後自己就逃到國外去。

「本來計畫可以說是天衣無縫，錢也拿出來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們竟然被員警盯上，最後除了我，其它的五個朋友都被員警抓了。從此我就開始逃亡生涯，在逃亡過程中，我不停地拉黑活，幫人殺人之類的」

我聽他說到這裡，心中產生一陣唏噓，沒想到這個通緝犯也是被逼出來的。確實一個十二歲的孩子，自小無父無母還要拉拔自己的弟弟，他能做什麼呢？

但無論如何，他都已經觸犯法律了，而且那些被他所殺的人的家人、朋友，心裡的難受不會比他小，所以我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忽然我想起九年前，報上的一個關於銀行搶劫案的報導，報導上說幾個匪徒衝進銀行，二話沒說，見人就殺，而且是槍槍斃命的。

但是我總有點疑惑，因為我記得，報上說雖然幾個從犯都已經被抓了，一個在逃，但是銀行丟失的四百多萬的現金，還有價值將近三百萬的金條，在案發後只追回幾十萬的現金，剩下的鉅款和金條，都已經不知去向

但是我又開始疑惑了，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