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裡面竟然什麼聲響也沒有,小海顯然已經有點失去耐心,我發覺他的手開始握緊成拳,我知道他想要硬來了,我忙上前去制止他說道:「小海,不要這樣,可能裡面的人都已經睡覺了。」
「那怎麼辦,難道今天真的在外面睡覺嗎?」他的問題讓我也不禁懵了,是啊,難道今天就一定要在外面睡覺嗎?
正當我感到沒有辦法的時候,忽然身後一陣寒冷,緊接著,又聽到一陣熟悉的鈴聲慢慢地飄了過來。
我猛一轉身,只見不遠處正有著一隊熟悉的身影,隨著鈴聲有節奏地一蹦一跳,朝我們這邊走來,在離我們不到幾丈的距離的時候,鈴聲忽然停住了。
只見帶頭那個身穿黃色道褂的人,緩緩地朝我們走了過來,他那張醜陋的臉在燈光下越來越清晰,我知道在趕屍的隊伍裡面,他就是「那溫」。
他走到我們身邊,看都沒有看我們一眼,只是輕輕地敲了一下門,忽然門竟然開啟了,從裡面走出一個長相更為醜陋的老者,大約有七十歲上下,身穿一件普通的大褂,似乎是那種清朝時候的衣服。
我當時還好奇地看了一下他的腦袋後面,因為我想知道,他到底還有沒有留著小辮子,可是我看到的,是幾撮稀疏的銀絲掩蓋著近乎光禿禿的後腦勺,而且後腦勺上,竟然可以看到幾個大大癒合的傷疤,好象是動了什麼大型的手術一般。
那個老者看了一下眼前的「那溫」,不知道兩個人說了些什麼,好象是什麼地區的方言,又像是外文,只見那個老者微微一點頭,「那溫」手中的鈴聲又響,幾條原本不動的屍體竟然又像活了過來一樣,僵硬地順著鈴聲的方向跳去。
我忙拉著沉小海站到了一邊,看著眼前幾具裹著厚厚皮囊的屍體,慢慢地經過我的身邊,緩緩地跟著「那溫」跳了進去。
小海看著屍體消失在門口,忙拉著我衝上前去,正要衝進大門的時候,忽然老者擋在了我們面前,一雙小眼睛憤怒地看著我們,似乎在怪我們不懂事。
小海忙解釋道:「大爺,我們火車在這拋錨了,要明天才能有車子,你看外面風那麼大,就讓我們在裡面休息一個晚上,我們會付你錢的」
說著,小海從口袋裡面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個棉布包,開啟,裡面全是一些一塊、兩塊甚至還有一毛五毛的小票子,有那麼厚厚一疊,他從裡面掂量著拿出大概有十幾張一兩塊的小票,伸到了老人的面前
老人像是死了一樣,仍舊擋在門口,小海伸出的手在外面懸了半天,老人沒有去接錢,只是緩緩地走到門口,指了指門外的柱子。
我順著他指的柱子望去,藉著紅燈籠裡面飄忽的燭光,我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只見上面寫著八個大字:殭屍客棧,生人勿擾
第三章家鄉
我曾經說過,我的家鄉在一個海濱小鎮,這是大陸最東方的一座臨海小鎮,有著悠久的歷史和人文背景,人口大概有二十幾萬,以「海濱廣斥,鹽田相望」得名,取名海鹽。
但是裡面的人文環境,還是比較傳統,人們都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保留了作為漁民的很大的特徵。
當我第一次在委託人桂花嘴裡聽到這個名字,心中一驚,看來,她生前十有八九還是我的同鄉了。
這個時候,我又想到了我的父母。
無論什麼時候,家中的父母還是我最好的避風港灣,我總覺得在我遇到什麼危險、有什麼困難的時候,只有父母會站出來無私地幫助你。
「你有電話。急你有電話,急」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把我從半睡半醒中拉了回來,我吃力伸了伸身子,發現沉小海就靠在我的身邊,我們一起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本來他是背靠著我的,我我一個起身,似乎把他驚了一下,但是一會他又開始靠在我的身上鼾聲如雷。
昨晚我們被那個看門的老人趕了出來之後,又在這個林子裡面大概走了一個小時,後來實在是太累了,便在這塊大石頭上想坐著休息一下,沒想到兩個人都睡著了,我們就在這個地方過了一夜。
我把小海輕手輕腳地從我身邊放在整塊石頭上,然後自己站了起來,手機仍舊不停地響著,我開啟接聽的按鈕,「可哥,你現在在什麼地方?」
我心中不禁一驚,「媽,你們怎麼了,不在老家嗎?」
「是這樣的啊,我和你爸爸現在在火車站,要去上海看你,晚上就能到,你要來接我們的」
「啊,可是我現在馬上就要回海鹽了,晚上就到」
對方聲音似乎一陣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