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寒氣從紫珂的背上往外透出,泥漿的溫度被寒氣所侵,越來越涼,甚至連氣泡都冒不出來了。
貝凌收回手指,對任飛說:“你把寒冰真氣匯出。”
任飛用掌心抵住那根銀針,他自己煉成的真氣,收回自然輕鬆許多。就這樣,兩個人交替進行,貝凌先用真氣隔斷一部分經絡,逼出黑焰陰火。然後任飛再把寒冰真氣收回。一個時辰下來,貝凌和任飛都是大汗淋漓,但是任、督、衝、帶、陰維、陽維、陰蹺、陽蹺,這八脈中糾纏的異種真氣,才清理完任脈和督脈。
坐下歇息了一會,貝凌吩咐僮兒拿出兩個瓷瓶,他一瓶遞給任飛,一瓶自己仰頭喝下。任飛一口喝光,只覺得渾身舒暢,消耗掉的精力瞬間完全恢復。
“神木原漿真是好東西。”任飛嬉皮笑臉,湊近貝凌:“喂,還有沒有多餘的,再來一瓶。”
“不給。”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貝凌站起身,繼續替紫珂治病。貝凌自幼跟隨師父潛心行醫,他本來就有極高的天賦,師父又是當世第一醫仙,雖然年紀輕,可是自從出道以來,任何疑難絕症,都是手到病除,也難免有些無趣。現在西門康和紫珂所中的傷毒都是極難遇到的,特別是紫珂,幾種真氣纏入五臟六腑、奇經八脈中竟然不死,實屬罕見。他就像酒徒見到佳釀、饕饕之人遇到美食,不治好不罷休。
連續用了一天一夜時間,貝凌和任飛才把紫珂經絡中的陰寒之火和寒冰真氣拔除乾淨。這種治療方法,中途不能停頓,否則就前功盡棄。等到紫珂醒轉的時候,她已經躺在病床上,由僮兒照料,服侍她喝下煎好的湯藥。任飛和貝凌已去打坐調息,恢復消耗殆盡的真氣。
貝凌確實不愧為神醫,紫珂休息了兩天,身體基本已經復原。貝凌教她用自身的火屬性真氣化解獨角獸肉的燥熱之氣,不僅修為恢復了七八成,而且感覺自身真力因為有了獨角獸肉的補充,也比過去渾厚了一些。
待著無聊,任飛就纏著貝凌,讓他給眾人講講“牽機散”毒藥的來歷。眾人聽完,都出了一身冷汗,暗叫僥倖。
原來,就在一百多年前,青炎帝國的西北面,有一個傳承了三百多年的世家。這世家在當地屬於名門望族。有一天晚上,這名門世家全家二百多口人,就在一夜之間給殺的乾乾淨淨。家中財產被洗劫一空。當時這世家家主的女兒和母親去外婆家探親,沒有回來,得以逃過一劫。
這母女兩人見家中被屠戮一空,不敢再顯露行跡,就隱姓埋名浪跡天下,追查滅門的兇手。後來這母女倆千辛萬苦,終於查出這滅門慘案的幕後兇手竟然是當時一個權勢極大的藩主。
可是雖然查出了兇手,母女倆卻是束手無策,她們兩個弱女子,如何鬥得過一個藩主?母親最終去求助當年的一個閨中蜜友。這個閨中蜜友已經嫁到了大成帝國,她暗中引薦了自己熟識的一個祝女。
大成人尊敬女性,信仰妹神,祭司和巫師只能由女性當任,稱為祝女和靈媒師。這個祝女聽到了這母女倆的遭遇,非常同情她們,但是祝女告訴母親,她可以召喚出神靈的懲罰,幫助她們復仇,但是必須要用一個女人的生命作為代價。
這母親為了報仇,就把自己獻祭給了神靈,而她得到的,就是牽機散。女兒拿著牽機散,回到了那藩主所在的城市。女兒長的天姿國色,她自願落腳到當地的最大的妓院中,賣藝不賣身,最終引起了藩主的注意。
藩主迷戀上這個女兒,將她納入府中。但是這藩主因為仇人很多,戒備心極強,甚至在和她歡愛的時候,貼身的皮甲都不會脫掉。而且每次歡愛過後,都會立刻離開,去自己的密室中獨自睡覺。至於他每天的飲食,在吃之前都專門有人試毒。
女兒一直等到這個藩主過生日的時候,終於等到了機會。她將毒藥塗抹在自己的指甲上,在給藩主獻上美酒的時候,她把指甲浸在了酒中。藩主喝下牽機散毒藥以後,立刻毒性發作。他全身都變得僵硬,身體面板竟然像鋼鐵一樣,泛著死灰色,而且這中毒後的藩主一時也沒有死去,竟然如殭屍一樣,跳起來到處追人噬咬。被他噬咬過的人,居然也是如那藩主,變成泛著死灰色的殭屍,到處追咬活著的人。一時間,那藩主的整個大宅子裡面,變成了人間地獄,到處是慘叫聲,咀嚼血肉的聲音,地上扔滿了殘肢斷臂。
那女兒下毒過後,就去了宅中最高的樓上,看著下面已成修羅場,最後,當太陽出來的時候,被陽光照射到的那些個殭屍,都變成了一堆爛肉。就在此時,那女兒慘笑一聲,引燃了她所在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