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歐帝斯放下,又將傘交給了他,示意他好好替安特瑞斯打傘,這讓歐帝斯很不服氣,但又無可奈何。
身手矯健地攀爬進去,從裡面砸開了鎖,愛德華拉開了鐵柵門,讓主人進入。
安特瑞斯慢慢地走著,愛德華不知道從哪找來一把生鏽的斧頭,直接將木門打爛。
「先生,請。」愛德華說。
踏進沉靜了十多年的老宅,一片黑暗,愛德華不知道從哪找來了蠟燭和火柴,先點亮了客廳。一座豪華的階梯螺旋而下,水晶吊燈在燭火之下依舊折射著美麗光芒。
沙發什麼的都被白布掩蓋,不過白布上有許多老鼠的排洩物,可以想見白布下的沙發早就毀損不能使用了。
捧著燭臺,愛德華正看著安特瑞斯。
搖晃的燭火讓他僵硬無神的臉看起來更詭異,歐帝斯顫抖了一下,連忙撇開眼睛。
「你會害怕?」安特瑞斯問。
歐帝斯不敢答聲。
「提供我血液的女孩,我知道她的記憶,你敢讓活生生的人去送死,對於死人就不該這麼膽小。」安特瑞斯淡淡地說,他像是一個溫柔的劊子手,對人微笑,卻又毫不留情地斬下屠刀。
歐帝斯覺得內心所有的醜陋邪惡都被看穿了,他咬著牙,不敢多辯解什麼。
看歐帝斯那畏畏縮縮的樣子,安特瑞斯也懶得和他多說什麼,只交代愛德華去整理間房來,而所謂的整理,也不過就是將裡面毀壞的傢俱全扔到客廳來,把地板打掃乾淨,他要將就一晚。
愛德華是個死人,他不會疲憊,也不會抱怨,約半個小時他就將東西處理好,就像一個完美的管家。
安特瑞斯掃了已經累得開始點頭的歐帝斯一眼,伸手拉了他一把。「走吧,到那邊睡覺。」說著,他交代愛德華將那些不要的傢俱拆了,扔進壁爐內燒。
本該是小客廳的空間燃起溫暖的火焰,歐帝斯被強迫脫下所有衣服,瑟縮在壁爐旁取暖,他身體不好,又遭受連番的刺激,神經一放鬆下來很快就沉沉睡去。
跳動的火焰照耀在安特瑞斯寧靜的臉龐,他瞬也不瞬地看著歐帝斯,而愛德華,他其實懼怕火焰,安特瑞斯讓他到另外房間待命。
手撫摸著胸口,那裡有著心臟的脈動,他體內有著血液流動,他需要呼吸,也有體溫,他是個活人。
復活。
如神話一般遙不可及,但如今他真的復活了。
嘴角勾起諷刺的笑容,他脫下了外套,絲質襯衫潔白高貴。
一個無聊的手筆,居然真的實現了,這究竟要讓他驚,還是讓他喜呢
※※※
接下來的日子,對歐帝斯來說簡直就是地獄。
安特瑞斯開始灌他奇怪的藥汁,有黑色的、墨綠色的,還有濃稠得像泥巴一樣的東西,每一次都讓他生不如死,他懷疑安特瑞斯根本是想把他直接變成殭屍。
兩人大眼瞪小眼,隔在中間的小茶桌擺著一碗冒著酸味的湯汁。
「我不喝!」歐帝斯撇開頭,這動作充分表達出了他的拒絕。
安特瑞斯手交握放於腹部,姿態輕鬆地靠在椅背上。「我不勉強,你如果還想回到以前那個一吹風就頭痛,一淋雨就發燒的樣子,你就把它倒掉吧。」
歐帝斯張張嘴,低頭看著那紫色又有褐色的液體,強忍著噁心,捧起碗仰頭喝光,對他來說,沒什麼比以前那落魄模樣更折磨人了。
他的祖先是黑法師,擅長各式各樣的黑法術,同時也明白許多不被人接受的秘方,那能迅速地治好他久病的身體,甚至能讓他不再動不動就生病,和半年前相比,他好太多了,他可以跑,也不再為天氣的變化而痛苦。
雖然代價是每天好幾碗令他作惡的藥汁。
「這些東西,我還得喝多久。」緊皺著眉頭,強壓著胃部避免自己嘔吐,歐帝斯啞著嗓音問。
「你的身體什麼時候好,就什麼時候可以停下。」安特瑞斯說,他拿過放於一旁的報紙,動作優雅地翻閱著。「克爾特學院招生?」他歪頭看向歐帝斯。「你想去的學校?」
歐帝斯愣了一下,點頭。「沒錯,南區最好的學院。」
「你想去那邊學什麼?要學黑魔法,和我學不就好了?」安特瑞斯輕聲問,捧起一旁的瓷杯,啜飲了口熱奶茶。
他得稱讚愛德華,泡奶茶的技術越來越好了。
歐帝斯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的家族早就沒落了,黑魔法一向不是主流,在貧民窟時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