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而是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藏匿起來。
滿月之下,眼前一切清晰可見,跳動的篝火依舊,在車上若有似無炫耀的少年就躺在不遠處,脖子破了個大洞,鮮血流了滿地,他的眼睛瞪得很大,看著天空,似乎不能理解為什麼會遭遇橫禍。
穆爾從來沒看過死人,他手緊緊捂著嘴,全身顫抖著。
火光搖擺,影子也隨之晃動,他看不到營地處的景色,但從影子中卻能窺見一二,就見一個纖細的身影竄動著,所到之處就發出一聲慘嚎。那是兇手,穆爾心中想著,他將自己縮得更緊,完全藏匿在樹叢當中。
單方面的屠殺終結在一聲兵器相碰聲中,穆爾想,應該是外出打獵的騎士團回來了,守著營地的還有二十多個騎士啊,都死了嗎?
是那個暴徒殺的嗎?
他混亂不已。
戰鬥隨著歸營的騎士而得到控制,暴徒不再得逞,穆爾探出頭,他小心讓自己不暴露在外人視線當中,在火光的照明下,他看清楚了,是騎士團的團長,一個有著月白色長髮的混血精靈。
而手持短匕首的兇手穆爾愣住了,那是一名非常、非常美麗的女精靈,但她身上沾染了與她清靈氣質完全不同的血汙,她如湖水般的眼睛此時閃爍著殘暴的殺意。
純血精靈已經完全絕跡了,只有到精靈聖山才能尋覓到精靈的蹤跡,他這輩子還沒見過真正的精靈。
為什麼精靈要殺害教廷人馬?
穆爾看著那精靈,越看越覺得眼熟,但怎麼樣也想不起來是在哪看見的。
他眉頭皺得死緊。
在他恍神的一瞬間,又一名騎士倒下,女精靈已經不直面厲害的混血精靈,反而開始遊擊,屠戮那些猝不及防的人類騎士。和精靈矯捷靈敏的身手相比,人類不堪一擊。
傳言在恩典大陸仍與索菲斯大陸相連時,人類是最為弱小的族群,征服王為了讓人類不再受那些強悍種族干擾,下令尋找斷開兩塊陸地的方法,最後在大賢者的幫助下,將恩典大陸封印起來。
精靈和夜族是少數還留在索菲斯大陸的強大種族。
「告訴我妳的心願。」混血精靈忽然說。「停下動作。」
冰冷的聲音中透出一絲的溫柔,他的言語代表了談判,騎士團願意退一步,不再和女精靈進行死鬥。
女精靈高傲地看著混血。「我如何知道你必定實踐你的承諾。」
女精靈使用著古老的語言,高貴而雅緻,但現在已經不通行了,穆爾也只聽懂了一兩個單詞,那是因為他的教科書有還保留了一部分古語詞彙,換成普通人肯定以為女精靈在說精靈語。
精靈騎士將劍收入別在腰間的銀鞘當中,退了一步,隨著他動作,那些圍著女精靈的騎士也退開來。
「說吧,妳要什麼。」精靈騎士使用著同樣的古語,顯然他是個博學之人,並不像大多數武夫,只懂得打架,半點學問也沒有。
女精靈沉默著,她的目光看向倒在一旁,已經被一刀封喉的拜倫。回過頭,她冰冷地說道:「迴歸星辰與月光的懷抱。」說著,她在所有人措手不及之下投入了熊熊燃燒的火焰當中。
因為紮營的人數眾多,騎士在堆疊柴火時迭得頗高,女精靈一個跳躍,瞬間就被火舌吞沒。
焦臭味傳來,穆爾幾乎要吐了出來。
精靈騎士看著篝火,一擺手,其餘騎士動了起來,他們一分為二,一部分的人搬動屍體,一部分的人將柴火投入火焰當中,當火燒得更旺時,把一具一具屍體拋了進去。
穆爾不能理解這麼做的意義,就連拜倫都像一隻死狗似的丟進火堆裡頭,他是教廷中尊貴的聖祭司,其它年輕的副祭司也是來自高貴家族當中的孩子,難道不必運送他們的遺體回去家鄉嗎?
諸多疑問塞在穆爾腦中,他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場面忙碌而混亂,精靈騎士慢慢走遠,不知不覺已經到了穆爾身邊。「你走吧。」
穆爾嚇了一跳,他驚詫地抬頭看著半精靈。
「如果不想死,就什麼也別說,滾!」
穆爾還想問,可是他直覺告訴自己,快走,什麼也別多問。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就是因為知道的人太少,因為知道的人都死了。
教廷和皇家固然形象光明,但不代表就沒做過骯髒事,不等於沒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穆爾已經不是天真的小孩,以為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他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些事情,最好永遠都不要知道,知道了也要爛在肚子裡頭,一個字都不可以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