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抱怨。拉蘿站在門外,打起了精神說道:“走吧。”
他敲了一下輪椅上的按鈕,椅子轉了過來。他戴著一副很厚的眼鏡,使人看不清他的雙眼。他們沒談論過他的年齡,拉蘿猜,埃米特大概三十出頭。
埃米特說:“我準備好了。累了今晚。”
越累,他說起話來就越感到吃力,每天都是如此。大多數情況下,他都說一些斷斷續續的短句,而且,說話時,雙眼總是不聽使喚地上下轉動。所以,在實驗室或在家裡,他總是用電腦與人交談。他在電腦上快速地用一支筆敲出他要表述的話,其速度之快,使人目不暇接。他已經聽說了韓德森案。可以說,他了解所有拉蘿審理的案子。拉蘿喜歡和他交談。這不僅因為他聰明、敏銳、富有邏輯,而且,他還是一位了不起的聽眾。他之所以是位了不起的聽眾,部分原因是由他的疾病造成的,但是拉蘿相信,不管情況如何,他都必定是位好聽眾。他不僅僅聽著,而且,在心裡掂量著每個字。拉蘿把住宅被夜闖的事告訴了他,並說,警察認為她現在處境危險。
“這可不太好,和我待在一起吧。”
拉蘿聽了很感動:“噢,埃米特,謝謝你的好意,但我不能給你添麻煩。我得采納那位警官的建議,找個地方另外住,避一陣子,今晚,我準備住旅館去。”她推著埃米特的輪椅穿過大學的停車場,到了她的美洲豹車前面。她開啟車門,把他轉到後座位上。
她關上車門,折起輪椅搬進行李箱,然後開著車上了路,埃米特和她交談著:“這不好。讓我回報一次。你已經給我開了幾個月車。和我住一起,拉蘿。”
拉蘿嘆了一口氣。在所有她認識的人中,埃米特無疑是一位最善良的人。她說:“好吧,就住一晚,明天,我再另外想辦法。”
一走進埃米特的公寓,他就示意拉蘿進他的辦公室。他開啟電腦,開始打起字來。熒光屏上列出一行行的字來:“這個地區有個房子待售。一年來,他們一直在找房客。我們給他們打個電話,看他們是否能讓你租幾個星期,或一個月。”
拉蘿靠在他的椅背上,高興地說:“太棒了!”埃米特的住處離她辦公室只有幾個街區的距離,現在,她只需要回家拿幾件衣服,“我相信,這一切算不了什麼。也許,夜闖者被警聲嚇壞了,所以,什麼也沒拿。”
埃米特又打了幾個字:“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道了晚安之後,拉蘿就走進埃米特的一間空臥室,撲到一張雙人床上。在離臥室幾步遠的辦公室裡,埃米特的大電腦還在呼呼響著。拉蘿想,他要是有足夠的裝置就一定能發『射』火箭。這個辦公室就像國家太空總署。
明天,她要去看看那所空房子。今晚她很安全——隔壁房間裡的那位虛弱的男人就是他的保護神。雖然,他手無縛雞之力,但是他的存在就意味著安全。至少,她不是孑然一身。埃米特用筆不停地敲擊鍵盤,這輕柔的達達聲就是搖籃曲,很快把拉蘿送進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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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章
喬希抬頭看著前面的小山坡,吸了一口氣。他的腳從踏板上滑到了瀝青路面上。每天,他都要騎著他的十檔變速腳踏車往返學校。他最喜歡早晨,因為,在早上,他可以騎著一輛摩托車,而不是腳踏車,任憑風兒拍擊著他的臉。他父親曾騎過一輛隆隆作響的哈雷 450 摩托車。他雙腳重新踩上踏板,開始用力地爬坡。因為父親的緣故,他從未騎過哈雷摩托車或其他牌子的摩托車。自從父親死後,母親更不許他騎摩托車。如果運氣好的話,過兩年,母親會讓他開車,那時,他就十六歲了,可以拿駕駛執照了。
由於吞了那些尖銳的箔碟,在早上上廁所時發現自己出血了,血把抽水馬桶都染紅了。他知道,即使對母親哭訴昨晚薩姆的所作所為,也是無濟於事的,她不會對薩姆怎麼樣。她整天對喬希說,他們將要搬家,要過好日子及其他愚蠢的話。
要騎很遠才能越過這個小山坡,喬希已騎了一半了。他脫下 t 恤衫,把它系在腰間。喬希很瘦,母親每週至少要為此而大驚小怪一次。要是她每天也騎六里,肯定也會骨瘦如柴。如果喬希屈起手臂,握緊車把,就能看到自己手臂上的靜脈和隆起的肌肉,不管怎麼說,他一點也不瘦,他很有雕塑感。在健身房裡,人們就是這麼說的——如果人體內脂肪極少,那麼肌肉上只覆蓋著一層像透明纖維一樣的面板。
父親還在世時,有一天喬希不辭辛苦趕到當地一傢俱樂部,看父親鍛鍊身體。看他兩次仰臥於長凳上,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