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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解語已經痛的臉色都變了,孔玉和見晏嫿出手,便悻悻的收了金刃,嬌嗔道:“討厭,難道連你也要幫這死烏鴉麼?”晏嫿還未及回答,她忽然痛叫一聲,金刃噹啷一聲掉在地上,她整個人也摔在了地上,尖聲道:“毒!你在我的金刃上下了毒!”
糟了!這不是毒,是血中隱藏的兇獸暴戾之氣!血腥氣誘出了檮杌!
孔玉和一句話還未說完,花解語忽覺得頭腦中轟然一聲,似乎有火焰在燃燒,燒盡了她的所有理智,完全可以感覺得到,某種兇猛暴戾之氣乍然洶湧而出,迅速充溢全身。晏嫿離的最近,竟被這股力量瞬間衝退數步,胸口氣血翻覆,不由大驚失色。
抬眼時,她小小的身影已經淹沒在了青鬱郁的光團之中,似乎有一個極高大極猙獰的獸影乍然而起,恐怖的煞氣向四周迅速漫延開來。遠處有數個孩童的聲音哭叫起來,卻只哭了半聲,便似乎被無形的煞氣扼住了喉嚨,再也哭不出聲。
她隨即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孔玉和,便像扔抹布一樣向外扔了出去,孔玉和在這樣的威勢之下,竟全無抵抗之力,眼看就要被活生生摔成肉餅。
空中忽然丁咚一聲,極為悅耳動聽,好似輕袍緩帶的仙人安坐雲巔撥弄琴絃下一刻,一個雪色的人影從天而降,接住了尚在空中的孔玉和,輕輕拋入侍衛手中,然後飛也似的上前一步,指尖金光一閃,按在了她的雙眉之間,一邊疾聲道:“語兒,醒來!”
花解語只覺得眉心一陣劇痛,一枚極寒的金針陡然透膚而入,居然硬生生壓伏了體內的暴虐之氣。那暴虐之氣怎甘順從,在身體內瘋狂遊走,急切的尋找突破口。流羽清冷的聲音中帶出了一絲焦急,一迭連聲的喚道:“語兒,醒來!語兒,語兒”
他只能代為引導,卻不能越鮑代俎,若是花解語不能恢復神志,控制兇獸,那就一切都完了。
這熟悉的聲音便如泉水,帶著流羽獨有的沁涼淡香,一點點喚回她的理智,花解語咬牙維持著一線清明,運轉本身的靈力,將兇獸一點一點的壓伏回去不知過了多久,那兇猛暴戾之氣終於平伏,流羽鬆了口氣,緩緩的收回了手。
少了他的手臂支撐,她身子一軟,便向地面上跌倒,不知甚麼時候趕到的湛然急道:“語兒!”一邊躍身過來,她卻在暈迷前本能的抓住了流羽的雪袍,流羽微喟了一聲,便把她抱在了懷中。
湛然接了個空,急抬眼看著流羽,流羽正色道:“兇獸之氣外洩,會影響方圓百里之內的百姓,你先去將那些狂躁之人安撫,還有你,稍後施法讓這些人沉睡,我會撫仙琴替他們驅除體內暴虐之氣。”他語聲平靜,卻不怒而威,湛然與晏嫿竟不由自主的垂首應了。
流羽隨即轉身,向著孔雀族人,鳳眸中帶出了幾許嚴厲,“替我傳訊孔雀王,孔雀族合族幽禁一年,非我允可,任何族人不得擅入人間。”孔玉和早已經昏死過去,辰長老面如死灰,叩頭應了。
這一番忙碌,花解語全不知情,她借流羽之助,把體內兇獸之力重又壓伏,便昏厥了過去。
迷茫間,似乎處身仙殿瓊閣,身周雲霧縈繞,仙氣渺渺,美玉雕成的欄杆泛著溫潤的光芒,一襲華裳的少女正手把了欄杆下望,腰肢纖細,搖擺綽約,長裙竟俱是霞彩織就,新雪一般的白色自腰間層層疊疊漫卷向下,裙袂處卻暈染著五彩煙霞之色,當真美倫美奐。
少女靡顏膩理,皓齒蛾眉,容顏絕美,卻是鬱鬱寡歡,翹首看了一會兒,便失望的垂了睫。
她正要轉身,天邊忽有一絲倫音傳來,宛如琴音,一道火紅的身影翩翩降下,長眉鳳眼,神情淡漠,有人喜叫出來,道:“鳳王來了!鳳王來了!公主,公主!你有救了!”
這是夢麼?她常常夢到一個騎著天馬而來的男子,一身戎裝,英姿颯爽,卻從來不曾夢到過鳳王如果這真的是她的前世,那麼,流羽在其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他是來“救”她的麼?那麼湛然呢?他又是誰?
自從她認識他以來,他總是一身新雪也似的長袍,邊角綴著金色的雲紋,一身的清涼,整個人卻如同一簇熊熊燃燒的火焰,無比的光明與溫暖,無比的灼熱與燦爛可是夢中的流羽,著了一身火焰般熱烈的紅袍,整個人,卻如冰雪般冷漠疏離
冰與火,冷與熱,他似乎是一個兼具兩極的磁石,一眼就可以看透,卻又似乎永遠看不透,似乎對世人皆無情,卻又似乎最多情。
耳邊琴音潺潺,如珠落玉盤,如水波漫卷,極輕極柔花解語緩緩的張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仍舊是那熟悉的俊面雪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