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已經從發上把綴著的珍珠取了下來,共有九粒,遙遙拋入了玉盤之中,離的甚遠,卻居然沒有發出半點聲音。花解語忍不住傾身去看,才發現盤底居然刻著十分繁複的花紋,初看時似乎紛亂,細看卻像山川丘壑,層層疊疊。而那九粒珍珠原本每粒都有手指頭大小,一進了這盤子,卻變的比小米粒還要小的多,若不是她現在眼力大增,幾乎看不到,就見那幾粒珍珠飛也似的在紋路中劃過,好像人在奔跑一般,速度快的幾有殘影,一直到各自進入某一個位置,停了下來。
花解語忍不住抬頭,看了幻璃一眼,幻璃儀態向來嫵媚妖嬈,給她的感覺,也一向只有美若好女四個字,從未見他神情這般專注,幾乎有些緊張,額角甚至沁出了薄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的喘出一口氣,抬起頭來,低低的道:“我果然沒有看錯。”神氣竟似乎有些激動似的。
她問,“什麼?”
幻璃一笑,眉眼彎彎,又成了那副宜男宜女的模樣:“我的語兒,我是說,你要走好運了。從今天開始,你的運勢會漸漸逆轉,等過了這個坎兒,你會黴運盡去你會飛上枝頭變鳳凰。崢”
她聽的又訝又笑,莫名的想起街上的算命瞎子,忍不住咬了唇,幻璃也不在意,拉過她的手,在她手心裡寫了幾個字,微笑道:“你若有心,就好好記著,咱們這些人的命,全在你手裡了”
她聽他說的鄭重,不由半信半疑,張大眼看著他,幻璃忽展顏一笑,俯身在她耳邊,低低的道:“你若能救我,我尚有所求。只要你幫我達成心願,幻璃這個人,這條命,就全是你的了,自此傾心相待,絕不食言。”
他這個人?她好像從未覬覦過啊?她怔怔看他,幻璃便揚眉一笑:“我的本事,你還不知道,等將來,你一定會用的到的”說的好不意味深長,一邊說著,便在她的耳珠上舔了一舔,起身一笑而去客。
花解語愕然,連被他輕薄都忘記要在意,傻傻的看著他的背影,又下意識的抬手,看著自己的手心,他在她手心裡寫的是一個時間:“七月十五,申時初。”
七月十五,申時初?
今天是七月初三,十二天之後的申時初(15點)?這究竟什麼意思?這個時間有甚麼特別麼?是會發生甚麼事,還是她要在這個時間做些甚麼?
一念尚未轉完,忽聽外面嘈雜起來,似乎有數人在來回奔跑,依稀還有人小聲叫著什麼,洛神園一向安靜出奇,她在園中待了幾年,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形,微愕的站起身來,從門口悄悄探頭張望。就見外面有幾個下人正急急忙忙跑進跑出,晏嫿剛剛向這邊走過來,卻被一個下人急慌慌的拉住,晏嫿似乎也有些愕然,卻被他硬拉了回去。花解語心裡直犯嘀咕,又不能隨意離開,只得坐回去,外面足亂了有小半個時辰,又忽然靜了起來,靜到一絲聲音也無。一直到了近午,都沒有人再過來春暖閣量身,奇的是,時辰明明到了,居然也沒有下人給連先生送午飯。
連先生也覺出不對,打著哈欠從後面出來,道:“怎麼回事?”
花解語搖了搖頭,也跟著站出來:“我也不知道呢。”
“唔,”連先生頗有幾分幸災樂禍的道:“我瞧要出大事了呢!難道是謹王爺要倒臺了?抄家?”一邊伸長脖子東張西望。
花解語有些無奈,輕聲道:“先生,禍從口中!”連先生瞥了她一眼,她便哼哼著續道:“就算要說,也得等真的怎樣之後再說。”中間兩字含混而過。
連先生嘿嘿一笑,這園子的真正的暮後主子是謹王,是當今皇上的親侄子,名叫燕北歸,這件事沒幾個人知道,但謹王聲勢如日如天,極得聖寵,要倒臺只怕沒這麼容易。花解語忍不住也探頭張望,忽有人衝了過來,老遠嚷了一句,道:“大管家讓大家都去前廳!”一邊就風也似的跑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連先生笑道:“終於想起咱們來了,走,去瞧瞧。”
堪堪走到門前,早見湛然急匆匆過來,著了一身十分光鮮的錦袍,居然不是他穿慣了的藍色,一見她們,便湊過來笑道:“皇城裡出了妖怪,皇上下了旨,令巡城御史親自帶人挨家挨戶搜呢。估計上面的門路沒走通,居然搜到洛神園了。據說馬上就到。”他指了指後頭:“他們都被塞到後園的密室去了。”
妖怪?只怕是那天兇獸煞氣外溢之過,早就擔心,卻終於還是惹出事來花解語無語的看著他的一臉八卦,低聲道:“那你?”
湛然笑著眨了眨眼睛,很有點兒興致勃勃:“所以要裝做這園子裡住著一家子啊!因為我比較會騙人,所以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