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一頓,卻又續道:“我猜,那人必是魔君本尊,我一時輕敵,竟至於被他搶了先機但是看他的實力,我縱是使出全力,也未必能勝,鳳王的確神通廣大,非我所能及,瑤姬你亦是女主豪傑,楊戩佩服之極。”
花解語溫言道:“我們不過是仗鳳凰火之威,真君身經萬戰,怎好妄自菲薄?只可惜毀了后羿弓”
楊戩搖頭不答,頓了一頓,才道:“雖然魔兵退了,但看情形只怕很快就會捲土重來,我要快些回去,稟報天帝。”他咬牙走出幾步,又道:“瑤姬,你覺不覺得那魔君有些奇怪”
她問,“嗯?”
他想了一下:“算了,我也說不清,這魔君動作沉穩凝練,並不外綻,卻如此讓人膽寒”
此一戰可以說慘勝,雖然勉強勝了,卻並非對戰得勝,只是鳳流羽與花解語二人奇兵之功,北天界天兵損折了大半,天帝念在楊戩初守北天,且為此受了重傷,所以並未責罰,卻重重褒獎了鳳流羽與花解語兩人。許是因為試出了鳳王之能且可以鎮守北天,也或者為了籠絡人心,所以,天帝終於將北漠昔日之行徑公諸於神界,且恩准他與瑤姬和離。同時,予了瑤姬一個凰王之號,與鳳王共同鎮守北天。
雖尚差了一紙指婚,可是鳳王凰王之名已經很清楚的說明了帝意,一夜之間,兩人竟成了神界的大恩人,且共同成為了北天界之主。世事無常,竟至於斯。而北漠此時尚在第九重天刑臺上,每日受九九八十一道混元雷劫,神念等等盡皆隔絕,外界天翻地覆,他亦是半點不知。
一連幾日,花解語與鳳王都在忙著整束北天眾人,仙醫亦是不眠不休的救治受傷的天兵,而敗退的魔兵居然遲遲不曾前來。花解語瞅了個閒隙,便悄悄問起湛然這種情形,可否單獨滋養三魂七魄。
自天帝旨意一下,北漠在神界可說神怒神怨,仙醫一聽到又是北漠做怪,便十分憤怒,格外用心參祥,到最後,竟真的被他們想出了法子,仙醫親赴人間,取了只宜人類修煉的靈力,以法器再行煉製,無可再純,然後才將湛然封入結界之中。結界之中,隔絕了外在的所有靈力,而注入的靈力,又是隻宜人類生長的,那麼做為神仙的北漠無根元神,自然就沒了生長的根基。雖然湛然在無意識的狀態之下,不能修煉,可是也正因為如此,三魂七魄增長極緩慢,便不至於引起無根元神的攻擊之力。天長日久,自然有效。
花解語思來想去,還是將湛然放入了紅塵煉獄圖中,雖然這樣一來,歲月不及在人間綿長,可是在身邊畢竟更加放心。一連過了十幾日,花解語忽覺圖中震動,急分一縷神念入圖時,恰恰看到湛然體內,無根元神暴起攻擊,與三魂七魄一撞而退,又是兩敗俱傷之局,翻天覆地般的劇痛之下,湛然竟是醒了過來,直痛的全身抽搐。花解語大吃一驚,急上前抱了他,這樣連番折騰,湛然體內靈力竟幾乎消耗殆盡,抱在懷中,竟是氣若游絲。
怎會這樣?專屬於人類的靈力,為何竟會滋養神仙的無根元神?這種情形,幾乎類似於自己殺自己,即便花解語是圖主,也仍舊無能為力,眼看湛然勢危,花解語焦急之下,也來不及多想,一咬牙就去了天刑臺。天刑臺上雷劫初罷,花解語一眼就見北漠身在刑柱,短短几日,整個人竟是焦黑枯槁,幾乎不似人形,哪還是昔日那個溫文儒雅風度翩翩的北天帝君?天罰雷劫,竟是如此慘法。
花解語一時竟是遲疑,可是看看手裡的湛然,一咬牙便道:“北漠,求你告訴我,要怎麼救他!”
聲音入耳,北漠整個人都是一僵,勉力抬頭看了過來,焦黑的雙唇顫動,喜道:“瑤兒,你終於來了,我等得你”
他的聲音猛然就僵住,一對眼瞳雪亮,死死的盯著她,花解語居然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囁嚅的道:“北漠你”
他全身都已經漆黑乾枯,卻仍能看的出唇角顫動,那模樣極是可怖,他掙扎了許久許久,卻怎麼都掙扎不出半個字,一直掙扎的雙眸浴血驀然,忽有兩滴淚從他湛亮眼中滑下,滑過乾枯的肌膚
她真的被他嚇到了,緩緩的又退了一步,已經退到了天刑臺的邊緣,喃喃的道:“北漠,你沒事吧?你,你”
他終於,終於發出了一點點聲音,卻嘶啞的幾乎聽不到:“你們你們居然”
她忽然想到了身上的雪袍,頓時就是一驚,自瀕臨涅槃那一般的火紅,一直到陰陽平衡這樣的雪色長眼睛的人,都知道發生了甚麼事。於此她雖然為心無愧,可是,她亦深知北漠對她之情,早已經深刻到偏執的地步,這件事對他,一定是莫大的打擊。一時竟是滿心驚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