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
‘光明別院’,只有族中至高無上的族長才可以自由出入,其餘族人擅入者依照族規處以‘凌遲’之刑,用刀片每日劃四十九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一直持續四十九日,血腥異常。
族中流傳著‘光明別院’的種種詭異傳聞。
眾多傳聞之中,楚寒比較相信‘聖光’其實就是太陽之光,而‘光明別院’內有種特殊的工具,透過它可以清楚的看到地面上的世界,甚至隱藏著通往地面的驚天之秘這個傳聞。
正是由於這個傳聞,幾百年來,地下城的發展延伸方向都是依‘光明別院’所在位置決定,但卻依舊毫無所獲,返回地面生活依舊是楚氏一族所有人心中一個遙不可及的夢。
原本一團漆黑的‘光明別院’突然亮堂起來,無比柔和、乳白色的萬千道光線從‘光明別院’中灑出,‘聖光’終於降臨。
‘聖光’似乎有安人心神的奇效。族人們沐浴在‘聖光’之中,將痛苦渾然忘卻,甚至這種不見天日,茹毛飲血的悽慘生活在心目中也是天經地義,對每日繁重的體力勞動也毫無怨言,滿面幸福安詳之色。
看著身旁族人們那一臉陶醉滿足之情,楚寒不禁有些傷感,他知道,重歸地面生活已成了族人們的一種信仰,而‘聖光’的降臨則讓他們信念更為堅定,同時安撫他們那顆疲憊不堪的心。
雖然楚寒已經在潮溼黑暗的地底生活了十幾年,但他每想到自己還要繼續這樣無聊透頂的生活到死,就不寒而慄,他知道,只有找到屬於自己和族人的光明之路,回到地面在陽光下生活,才死亦無憾。
不知不覺中,‘聖光’逐漸黯淡下去,最後四周恢復成死灰色的黑暗。
族人們似乎沒有覺察到‘聖光’的離去,還是一臉喜悅之色,沉醉在他們自己編織的美夢之中。
楚寒在族人中,是相對比較清醒的一個,腦海中浮現出種種迴歸地面的奇思妙想,在經歷了一探禁地的失意後,楚寒感覺再無寄託,在目睹‘聖光’後終於明白,他一直在追尋的事物就是:光明。
時間如流水般飛逝,族人們也逐漸清醒過來,回到冰冷的現實之中,但楚寒感覺到他們的精神面貌已經大不相同,在經過了‘聖光’的洗禮後,生命力隨即旺盛無比,神清氣爽,離開時隱有龍行虎步之態。
楚寒心中無限感慨,知道族人們又將投入到以血肉之軀鑿穿最堅硬的剛玉的工作之中,拓展地下城的疆域。
待族人們都已散去,楚寒還呆在原地,想著心事。
“是寒兒吧,正好我有事找你。”
楚寒一聽這腳步聲,就知道是自己的二叔,族長楚楓。
對於族長及長老們不聞腳步聲就能準確的識別身旁的人,楚寒一直感到不可思議,按照他們的解釋是自己的功力尚淺,無法感受到每個人甚至生物散發出的無形且各異的氣息。
“族長,什麼事?”
不知道為何,自父親死後,楚寒對這個二叔便沒有多少好感,所以答話時冷冰冰的,不帶一絲感情色彩。
“最近我的惡疾不時發作,常呆在光明別院內足不出戶,恐怕我已時日不多,所以想趁現在能走能說,安排一下後事。”楚楓一反平常的嚴厲口氣,長嘆道。
楚寒知道,楚氏嫡親一系,都患有先天惡疾,無法活過四十歲這一大限。這種惡疾不比其他楚氏旁系族人的風溼等病,發作時毫無預兆,只有每月服用祖傳下來的‘碧心丸’一顆,方無性命之憂。
值得慶幸的是,此惡疾似乎只遺傳男性,且年過三十才發病,一直持續到四十這個死期,所以楚寒暫時沒去理會自己也身患惡疾這一現實。
“二叔,你才三十出頭,身強力壯,距離大限之年還有近十年,何出此言?”楚寒語氣雖依舊冷淡,但隱約露出一絲關懷之意。
“哎,人命天定,當年你爺爺及你父親還不是未滿四十便相繼去世。今日再聽寒兒喊我一聲二叔,我死亦無憾。”楚楓語聲有些淒涼,頗有些末路之感。
“都怪我平時太過貪玩,很少來‘光明別院’,我們叔侄二人聚少離多,不免有些生疏,加上二叔你身為族長,鐵面無私,我這才不敢叫你二叔。”楚寒說話時吞吞吐吐,顯然言不由衷。
楚楓知道自己大哥楚天死後,楚寒的性格變得有些偏激,甚至古怪,所以叔侄之間顯得有些生分,格格不入。
想到大哥楚天的死,楚楓心中一陣絞痛,過了好半晌才道:“寒兒,你已經年滿十六了,也到了‘薪火相承’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