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煙客冷哼道:“謝某卻沒這麼多講究,露不露臉無所謂,青城派有膽就來找我麻煩。”
李巖道:“你藝高人膽大,誰的面子都不賣,我卻不行啊,咱們還是化個妝吧。”說完,李巖從懷中摸出一疊人皮面具來,他不喜歡扮成老頭兒啊販夫走卒什麼的,結果還是拿了那幅扮李啟明時曾經用過的面具,罩在臉上,頓時變成了一個文弱書生。
至於謝煙客嘛,李巖挑了一個大家閨秀的人皮面具,罩到她臉上,謝煙客本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御姐了,戴上這副面具,倒是讓她憑空年輕了十幾歲。李巖又到成衣店裡買了一身大家閨秀喜歡穿的水色長裙,換下了她那身看起來就是高人穿的青袍。
兩人看了看對方的新造型,都忍不住笑。
李巖道:“以後我就叫做李啟明李公子,你可別再叫我李巖啦。”
謝煙客道:“雖然我不在乎自己名字暴露,不過這樣也滿好玩的,以後我就叫做謝如煙,謝小姐。”
兩人哈哈一笑,走進了福州府中。
福州府乃是大府,人口眾多,商業繁華,李巖隨便找了個人問道:“請問福威鏢局怎麼走?”
那路人聽他問起福威鏢局,頓時臉色大變,道:“你你去福威鏢局做什麼?”
李巖道:“晚生要去找福威鏢局護個鏢。”
那路人驚懼地道:“別去,去不得福威鏢局這幾天中了邪了,鏢師一個接一個地離奇死去,全身一點傷痕都沒有,而且鏢局裡的人一個都走不出來,只要走出鏢局十步,就絕對活不了公子爺,瞧您一表人材,可莫去枉送了性命。”
李巖聽了這話,心中一驚:青城派已經在動手了,看來我來晚了幾天。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其實在林平之殺死餘滄海的兒子之前,青城派就已經在密謀對付福威鏢局了,也就是說,林平之就算不殺那人,青城派動手也就是在這數日之間,所以林平之那邊殺了人之後趕回來,李巖跟著過來,時間上確實是趕不及的。
想到這裡,李巖的心裡忍不住焦急起來,向那路人道:“麻煩兄臺指點福威鏢局的位置,晚生不怕中邪,想要儘快趕去。”
與此同時,福州府西門大街,一座建構宏偉的宅第之前,左右兩座石壇中各豎一根兩丈來高的旗杆,杆頂飄揚青旗。右首旗上黃色絲線繡著一頭張牙舞爪、神態威猛的雄獅,旗子隨風招展,顯得雄獅更奕奕若生。雄獅頭頂有一對黑絲線繡的蝙蝠展翅飛翔。左首旗上繡著“福威鏢局”四個黑字,銀鉤鐵劃,剛勁非凡。大宅朱漆大門,門上茶杯大小的銅釘閃閃發光,門頂匾額寫著“福威鏢局”四個金漆大字,下面橫書“總號”兩個小字。
這裡是福威鏢局的總舵,威震天下的劍法高手林遠圖所創辦的鏢局。
然而,此時的福威鏢局,卻籠罩在一股惶恐的氣氛之中,在這數日之中,已經有二三十名鏢師莫名其妙地喪了命,屍體上都看不出一絲一毫的傷痕,死狀奇特。
揹負銀弓、腰懸長劍的林平之已經於三日前回到了鏢局,而鏢師離奇死亡的事,正好就是從她回到鏢局的那一天開始的,首先是白二,接下是鄭鏢頭,然後又是史鏢頭不停地有鏢頭被殺,接二連三,搞得鏢局裡人心惶惶。
林平之的父親林震南坐在堂中,臉色青黑,看起來十分不爽,旁邊坐著他的夫人,姓王,是洛陽名流金刀王元霸的女兒,夫婦兩人都為了鏢師連續被殺的事傷透了腦筋,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
林平之道:“父親、母親,這件事因孩兒而起,孩兒這就出去和他們拼了。”
林震南卻搖頭道:“敵人不願露面,只在暗中殺人,你和誰拼去?”
正說著,突然有鏢師從外面進來,叫道:“總鏢頭,不好了,咱們插在門口的旗子被人動了手腳。”
林震南一家三口趕緊到門口來,只見兩根旗杆已經被人砍倒在地,一面錦旗上所繡的那頭黃獅雙眼被人剜去,露出了兩個空洞,另一面旗上“福威鏢局”四字之中,那個“威”字也已被剜去。
大門外的青石板路上,鮮血淋漓地寫了六個大字:“出門十步者死。”離門約莫十步之處,畫著一條寬約寸許的血線。
鏢師們齊皆驚懼,無人敢看那血線一眼。
林震南將手一揮,徑自邁步跨過了血線,瞧那血字血線,兀自未乾,伸足將六個血字擦得一片模糊,這才回進大門,向鏢師們道:“這是嚇人的玩意兒,怕他甚麼?”
林平之大怒,挺劍走到血線外,仰天罵道:“甚麼出門十步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