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海斜過左額,下巴上隱約還有青色的鬍渣,他的目光並未落在她身上,待她停下來時他便取了腰間的酒葫蘆,猛灌了一口酒。待夜色愈加粘稠時,他抽了背後長劍,以黃綾輕輕擦拭,彷彿她並不存在。山風撩起他長長的流海,巧兒嗅到帶著異香的酒氣。
巧兒以為自己已經走了很遠,可事實上在最後一絲光亮消失在天際,毛毛的月亮還像個影子一樣掛在天空時,綠瞳殭屍便找了來。(廢材小姐太妖孽)
巧兒看見它綠色的瞳孔時幾乎哭出來,它在離藍裝道人五步之遙的距離停下來,那道人仍在擦拭著自己的劍,月光微弱,卻難掩其寒芒。
對於他,綠瞳殭屍也多少知道一些,翠微山二弟子樊少皇的大名,以往衝靈老道也時常提起,很多妖物都如雷貫耳。
他的排名在樊少景之下,但是論修為卻高出樊少景太多,有人很八卦地評議或許是因為他是翠微山當今掌門樊復清的親生兒子,老掌門開了小灶的緣故,也有人認為他從小便隨樊復清練功,再加之天資又高過樊少景,厲害些自然是無可厚非。
而不管外人如何議論,樊復清最終卻選了養子樊少景作嫡傳徒弟,大有令其承其衣缽之意。我的美女廠花
綠瞳殭屍這也是第一次見到樊少皇,傳聞中這個人下手毒辣,但凡落在他手上的妖物,必然魂飛魄散,永不超生。
它知道這個人不簡單,上次樊少景伏擊自己都帶了十數個道士,他卻孤身一人前來。(穿越歸來)一人一屍對恃,巧兒便有些著急,也不顧它聽不懂就衝它喊:“你走啊,我是人,他不會對付我的!”
其實她的意思,綠瞳殭屍多少能懂,但那時候的它涉世不深,尚可稱年輕氣盛,不懂變通,更不明白留得青山在就會有柴燒的道理。
樊少皇顯然知道它的目的,他並不追趕它,卻始終站在巧兒五步之遙的地方,而這已經完全可以阻止它接近巧兒。
巧兒強撐起身想要繼續跑,他指間微動,一根原本用來對付妖物的墨線蛇一般纏在她足踝間。
綠瞳殭屍乍然長嘯,眸中綠光鬥盛,指甲爆漲,獠牙露出唇外一寸,相貌猙獰可怖。隨著它的改變,一股灰黑色的屍氣帶著微腥沖天而起,遮天蔽日。
樊少皇他右手持劍,左手結了個古拙的劍訣,藍色的天幕鬥變,風雲匯聚。新月亦淡去了浮彩,蒼白無力地掛在天際。
周遭的草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山中飛鳥墜地,野獸奔逃,樊少皇手中劍現出淡金色光芒,他神色也異常嚴肅。
綠瞳殭屍喉頭低吼,它舉爪,周身環繞著黑色的屍煞之氣。灰白色的利爪直接對上淡金色的長劍,符錄在黑夜中爆出暗金的火花,似驚雷爆破之音在山中響起,一場鬥法轟轟烈烈。
樊少皇身若靈蛇,但始終不離巧兒左右,綠瞳殭屍出手便始終有所顧忌——她的生命實在脆弱,單是一團屍煞之氣就能傷了她。
屍煞之氣不過略略一繞,地上已經開始長出死灰色的屍苔,而樊少皇也正是在等這一刻,所有術法,不論攻擊還是守護,一旦被破就會有反噬。是以不到萬不得已,綠瞳殭屍始終以爪子為武器,與對方拼力量,不曾鬥法。
屍苔鋪天蓋地而來,遮星蔽月。樊少皇卻並不驚惶,在屍苔狂湧過來時他一扯墨線,擲出了巧兒。動作太快,巧兒只來得及驚呼一聲。
綠瞳殭屍反應比她自然快得多,就在它回收術法,法術反噬亦不過令它鬆動一瞬,樊少皇長劍金光爆漲,一劍撕裂夜色。
綠瞳殭屍長嚎一聲,一條手臂已經落在碧草上,濃黑的血液沾滿肩頭。它何曾吃過這種大虧,但論實戰經驗,實在差太多。
巧兒驚惶地撲到它面前,它眼中卻未現慌亂之色,抬起左手以手背輕輕拭過她的臉頰,略略安撫了一下。
樊少皇緩步走近,竟然在它面前傾身蹲下來,綠瞳殭屍也不打算再逃,它元氣大損,這時候他要殺它,易如反掌。
而樊少皇卻沒有動手,他在地上寫字,巧兒能看懂,他是想將綠瞳殭屍煉成自己的屍煞。
這與被包養不同,屍煞與養鬼相似,雙方訂下契約,從此視他為主。綠瞳殭屍在猶豫,巧兒已經撿了它的手臂抱在懷裡,她見過紅瞳殭屍的手臂被斬下,後來又接上了的事,喝問樊少皇時也沒有多少驚懼:“如果它做你的屍煞,你能幫它接好胳膊嗎?”
樊少皇這時候才正眼打量巧兒,他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能看懂殄文,當下便微微一笑,他本孤高,這一笑俊逸中透了幾分陰邪輕蔑之意:“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