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死是早晚的事。”
“魔尊無須解釋,楓路自是明白的。”楓路搖頭,將心裡對芸姬之死僅有的一絲傷心都驅散出去,冷然道,“如今我父已經被俘,只等著幾位長老將傳位之物交出,青澤山和鶴族便可就此易主。而到那時,鶴君又有何理由率領重兵攻打我們。鎮壓?內亂已止,又何來鎮壓一說。”
殿中又是一陣靜默,最終還是魔尊又開了口:“聽聞,那個鶴君是棠墨之子,可有此事?”
楓路一愣,隨即低頭:“確實如此。”
原以為得知鶴君是故友之子後,魔尊會再說些什麼,卻不想他一言不發,只目光沉沉地望向殿外蒼穹,似乎透過屏障,看向仍被攔在青澤山外的那位年輕仙君。
☆、087。舊時之臣
青澤山外的那層屏障,不知凝了多少法力,堅不可摧,便是軍中能呼雷喚電的仙君對此也是束手無策。
一行人在青澤山外安營紮寨,梅娘一直望著芸姬留下的那一灘血跡出神。
因為離得近的緣故,青羽清楚地瞧見她的一雙眼裡,裝滿了悲傷。大抵是因為親眼見著曾相處過一段時間的熟人,在眼前被殺,所以有些難過吧。
青羽走過去握了握她的手,安慰道:“她既尋了這條路,便準備好隨時為此喪命。”
梅娘嘆氣說:“青羽,你說他們兄妹這樣到底何苦呢?無論是青澤山山主,還是鶴族族長,這兩個位置早晚都會是楓路的囊中物,又為什麼急不可待地就要透過這樣內亂來獲取利益。”
凌倉趴在一旁,聽她如此說,懶懶地睜開眼回道:“這四海八荒哪裡來那麼多無慾無求的神仙,那對兄妹會這麼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如果說這個時候梅娘還是不懂,那她當初也成不了仙了。她低下頭,露出算是同情的淡淡表情:“芸姬一死,這世上最瞭解楓路的人,也就再也不存在了。”
如今青羽是棠墨之子的身份已經得到了天君的認可,要奪回青澤山,不過是一朝一夕的事。她自然再沒那份心思,去如何如何地同情那些歸順楓路的人。
“這層屏障須得儘快找尋方法破解開。”青羽說完這句話,梅娘頓時抬頭看向青澤山的方向。那曾屏障也不知到底是何方高人的傑作,仍憑你電閃雷鳴,刀槍盾劍,它自是巍然不動,譏誚地看著挑釁的人。只聽青羽頓了頓又道:“若楓路綁了棠棣,威逼他乖乖退位讓席,九重天便出師無名。”
梅娘在心裡默默點頭:“可若我們攻不破這屏障,便無法衝進青澤山,更別說什麼出師有名了。”
“其實並非沒法子。芸姬便是從青澤山出來的。既然她能出來,那這屏障定然在某處有出入口。還記得子鯉長老麼,若能和他聯絡上,或許就能拖延住棠棣易主的時間。”
梅娘看著他,又回頭繼續看著青澤山:“青羽,我想去試試看。”
青羽皺了皺眉。
“你知道的,我一向運氣很好,或許,我就這麼胡亂地四處看看,就找到了青澤山的入口。”
大約也知道勸不住她,青羽撣了撣袍子站起身,負手道:“好,我允許你去,可是,你要記得,不要逞強。”
於是梅娘便獨身一人,騎著凌倉離開了大軍。
她一走,青羽的面上便沒了方才淡淡的笑意,漠然的臉面無表情地注視著被保護得好好的青澤山。
自從得知自己的身世後,他便從大司命處借來了命格簿子,又找到師父南極長生大帝仔細詢問了當年青澤山內亂的事。終於從隻言片語中摸索到一條,與他和楓路而言甚為重要的線索——青澤山歷代山主傳位,皆有一傳位之物,地位如同凡界帝王家的傳國玉璽,是身份交接的象徵。假如楓路謀逆成功,但傳位之物卻並沒有在他手上,他依然成不了大事。
“鶴君!發現幾個鬼鬼祟祟的傢伙!”
副將於之前和芸姬對壘一事上受了些挫,正覺得在主將跟前丟了臉面,此時抓著幾個鬼祟的傢伙,頓覺揚眉吐氣。
青羽轉頭去看,只覺得副將手中所持一人甚為眼熟,半晌,哭笑不得地回過神來:“子鯉長老”他忙不迭命副將將那幾人全部放了,很是恭敬地對著他們行了行禮,抱歉道,“副將他們並不識得幾位,若有什麼失禮的地方,青羽代他們向幾位道歉,實在不好意思了。”
老頭整了整自己的衣裳,對著青羽掬了掬手:“少主如此大禮,實在折煞小老兒們了。”他抬起頭,映入眼中的,是一雙微微含笑的清亮眸子,一如記憶中山主大人的模樣。“青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