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眾將聽令,結陣!”
陣才剛剛結起,芸姬飛身躍入陣心,手中巨鐮猛然橫掃。金鐵相擊的聲音,在空氣中交織出音浪,很快,副將一干人等不敵魔化的芸姬,被她全部掃蕩開去。肥遺藉著陣法的空隙,直衝向那些被蕩倒的天兵,一口一個,想要盡數吞進肚裡。
戰爭,必有傷亡。
梅娘雖然早已料到這點,可眼看著不久前還在一同行軍趕路的天兵天將淒厲地叫喊著被肥遺吃進肚子裡,心口仍是疼得不行。
“你身上流有仙脈,卻為何甘願墮入魔道,修成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梅娘並不恐怖芸姬如今的力量,反而往前走了一步。青羽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傷得並不住,便轉身奔去救助被肥遺襲擊的部下。
芸姬從七零八落的陣中扯出,一下子逼近了梅娘:“聽說,姐姐曾經也有過人不人鬼不鬼的時候,還聽說,是被那位逼下凡界的,為何姐姐就不怨恨呢?”
凌倉一直護在她身側,見芸姬逼近,忙將梅娘甩到背上,馱著她退到安全距離。滾滾而來的殺氣,讓梅娘本能地握緊了萃玉劍。
芸姬的仙法是由著山中長老親自教授的,教授她的那位長老精通各類仙妖法術,劍術上也是不錯,是以作為弟子,她學到了不少本事。
梅孃的劍術雖承襲南極長生大帝,但當年尋到先生後便私自下了凡界,後又歷經七世,劍術並不精通。好在有悟性,堪堪與芸姬過了十餘招,也並未再受傷。
“原來姐姐當初獨闖無色境,並非是靠運氣啊。”芸姬眯了眯眼,手下動作愈發狠辣起來。
她攻了十餘招,一半的招式都被梅娘半途中截下,而青羽似乎並不擔心梅娘會受傷害,一直在指揮著天兵圍困肥遺。
又過了十餘招,芸姬的身法漸漸被梅娘擾亂,眉頭蹙起,不由高喊道:“天道既對你不公,你又為何要屈從!”大喊中,她左手捏了個訣施法禦敵。
凌倉馱著梅娘,側身避開。萃玉劍光芒萬道,她執劍向前,直取芸姬喉間。她這一劍,本該刺入,不想卻有一道刺眼的白光自天穹掠過,打中她手中長劍。
萃玉劍迸出火星,劍身一偏,擦著芸姬的喉嚨便過去了。
“梅娘!”
肥遺已被天兵圍困住,青羽緊張地奔過去,將她護在身後,抬首喊道:“來者何人,既然出手了,何不露個臉?”
話音剛落,一襲紅衣緩緩落在眾人面前。那人身姿挺拔高挑,面容俊朗,黑髮垂及腰際,身側跟著幾名黑衣魔侍,恭敬地侍奉左右。
“魔尊”
芸姬失神地望著來人,膝蓋一軟,跪倒在地:“芸姬拜見魔尊!”
眾人大驚。
青羽面上神色微斂,側臉看了一眼梅娘,轉首又道:“青澤山乃天界所屬仙山,魔尊為何要插手此間之事?”
魔尊冷哼一聲:“鶴君是嗎,鶴君如何得知本尊插手青澤山的事了?”
“難不成,魔尊的意思是,你只是路過此地不成?”梅娘心知楓路早已勾結魔界,對他的出現本就不覺得吃驚。
“是又如何?”
魔尊搖頭,卻是揚手一揮,身前的芸姬來不及發出驚呼,睜大了眼,頹然倒地,喉間赫然是一道血痕——他冷笑道:“青澤山不養廢物,魔界也是,既入了魔,竟還連一個小小仙子都打不過,不如早點死了省口糧食。”
“你!”
“我如何?”魔尊盯著被青羽護在身後的梅娘,“不過是死了個廢物,仙子難不成要對本尊說教麼?”他冷冷地打量著四周,驀地又道,“罷了,既然珵越君沒來,這件事我便也懶得攙和。與你們動手,實在是太以大欺小了。”他轉身要走,“這萬萬年來,四海八荒之間,能稱得上是對手的,恐也只有珵越君一人。你們,終究還是孩子。”
☆、086。世間本無後悔藥
“啪”一聲。
手中的白玉杯子摔碎在地上。
楓路凝眸,望著腳邊破碎的杯子,有些出神。
曾有那麼一段時日,楓路很苦惱。他曾經問山中長老,是不是雙生子都會相互感應,他總是能猜到芸姬在想些什麼,就好像他們在共用一個大腦一般,可他不敢問芸姬是不是也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可是後來,大約是時間長了,他習慣了。就算知道芸姬在暗暗喜歡著自己,他也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平淡地同她相處。
這樣漸漸地過了好多年,一直到他看中了父親的那個位置,他和芸姬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