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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息,說她終於懷有身孕,這才再沒見過這位妻子。

多年之後,他病重過世,臨終前的最後一眼,看見的是跪倒在自己床前,額頭貼在地上,失聲痛哭的梅娘。

而後,他便站在了南天門前,七十二隻五彩鸞鳥繞著他飛舞了整整一個多時辰,眼前跪倒一片,身前眾人口中高呼著“神君歸位”。

只是,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眾人高呼著“神君歸位”時,一絲一縷,從腦海心口被抽離出去。

他活了萬萬年,早已不願再去理會那些細枝末節的東西,忘記了什麼,也就無從再去理會。直到那日在凌霄殿外,見著梅娘,忽覺腦海中閃過什麼熟悉的片段,卻絲毫想不起來。

有梅娘在的那些日子,東玄宮熱鬧得不似從前。他逐漸覺得,或許有這麼一個女子陪伴左右,將來那萬萬年看不到盡頭的日子便也不會再覺得無聊,甚至巴不得能出點什麼事好動動筋骨了。

大司命說,梅娘要比他小了幾萬歲,他這樣分明是想要老牛吃嫩草。

仔細想來,確實有吃嫩草的嫌疑,可這情愛之事擱在九重天上,卻委實沒有什麼年長年幼之分。莫說前任天君天后便是相差了三萬餘歲,便是從近處尋,也有文昌帝君和少司命這一對,是以,他看上了梅娘這件事,實在稱不上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可感情之事,畢竟不是你來我往的交易。他看上了梅娘,梅娘卻未必能看上他。鶴君青羽在鳩摩山出事,梅娘二話不說便向天君請命,隻身前往,不計自身死活。

如果。

如果他沒有跟去無色境,沒有遇見那和自己有著同樣容貌,同樣身形的男子,是不是就註定,這永生永世都不會再想起那些,在無意間被自己拋卻的記憶——

他原是這四海八荒之中,最受人尊崇的神君,是無人匹敵的珵越上神,也是千年之前那凡界梅山上,身體羸弱,素喜白衣的先生。當年的閉關說是睡了千年,倒不如說七魂八魄各自入了凡塵,仔細體驗了一把凡人的恩愛情仇怨憎恨。

司邑,即是先生,也不過是他其中一魄。

可這些,似乎知道的太晚了。

他曾經甚至現如今都愛護著的女子,早已漸漸走出那個帶著他身影的記憶,伸手觸及到了另一份真心。

在梅山,他詢問無色境破鏡之法時,那黑髮白衣的男子淡笑著揚起唇。

他說,那倆孩子恐怕到現在也還沒發現,破境的關鍵如今早已成為了我。

他說,只要殺了我,無色境自然便會得到破解。

穿過司邑胸膛的那柄劍,是上萬年前初神隕落時留下的神劍,他用它斬妖除魔,於神魔大戰時大殺四方,卻是第一次,恐怕也是最後一次,捅進自己的胸膛

司邑這一魄消散時,破解的不光是這無色境的禁制,更是他遺失的那所有記憶。

可看著被鶴君牢牢護在身後的梅娘,千思百轉的心緒,卻再也說不出口。

☆、059。北冥之海遇鯤鵬

離了鳩摩山,一切似乎都變得正常了起來。

瑰麗夕陽之下,一駕馬車疾馳在天上,車旁緊緊跟著的是一頭白色神獸,正是珵越的坐騎神獸孟極。馬車速度極快,眨眼間便從人眼前劃過,只留下一條狀似玉帶的影子。

車門垂著竹簾,不時還有云絲透過縫隙繞進車裡。雲煙中有一人掀開竹簾探出身來遠眺前方,玄衣黑髮,面帶赤焰花圖紋,眼神銳利。梅娘跟著探出頭來,望著遮眼的濃密雲霧,隨口便道:“這霧,詭異的很。”

珵越回問道:“如何詭異?”

梅娘皺了皺鼻子:“先前我同玉簪去到鳩摩山時,也是途經此地,可不曾遇上過這樣的情景。”

這雲煙,往遠處看,只覺得是一層一層籠著天地,珵越站在站在外頭,不一會兒功夫髮絲衣衫便盡數浸了水,緊緊地貼在身上。他念了個咒,將身上的衣變幹,又動了動手,指尖捏出一個印伽,在馬車的四周畫了道結界。

梅娘正想問這是在做什麼,忽聽一聲長嘯,本是坐在車內的青羽突然將她往身後一扯,自己騰地鑽出馬車,立在珵越身旁,韶華劍已然緊握在手。

車內的小几上原本擺放著茶壺,青羽這一扯,差點讓她撞上小几把茶壺摔得粉碎。梅娘小心翼翼地擺放好小几上的茶壺和香爐,正想說話,只聽得竹簾外青羽道:“你待在裡面別出來。”

透過竹簾,梅娘瞧了他一眼,終於放下心來,她原想問那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可既然他二人不願她有太多的牽扯,總是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