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沖回憶了一下,這個葉沐倒也不算醜,但是相貌在道一宗裡也只能算普通,遠遠比不上段冰綠。劉樺乃水系天靈根,容貌在修真界也算鼎鼎有名,段冰綠雖然沒能繼承劉樺的資質,但是容貌上也能有七分相似,故而也算一個小美人。
另外,那個葉沐性格木訥,與其他人甚少來往,故而儘管修為不低,但是在道一宗也沒什麼名氣。
這樣一個人,夙師弟是怎麼看上的?這其中,的確有些古怪。
只是現在還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陳沖細細一想,對段冰綠說道:“師妹,這件事不能隱瞞,最好馬上告訴師父。”
“為什麼?”段冰綠幾乎要尖叫了,“我娘會罵死我的!”
“師妹,你冷靜一點聽我說。夙師弟兩天前突然閉關衝擊築基,恐怕就與此事有關。現在掌門有事在外,門派內的事情都由師父做主,師父一向疼愛你,不管怎樣都會設法保你周全的。如果我們隱瞞此事,等夙師弟出關,師父回來,倒是就算師父有心,恐怕也護不住你呀!”
想到那個無比嚴厲的爹爹,段冰綠嚇得手一抖,有些六神無主:“那那我該怎麼辦?”
“師妹,”陳沖拍拍她的肩,“事到如今已經無法挽回了,不如讓師父出面解決。葉沐她如今也算違反了門規,師父大可以以此將她逐出師門。到夙師弟出關,我們再找別的理由搪塞過去,阻止他向掌門稟明,到時這件事自然就能不了了之。”
“真的能嗎?”段冰綠有些可憐兮兮地問。
“能。”陳沖很肯定地回答,同時心裡暗暗嘆息:就算不能還能如何,總之此事只要能死死瞞著掌門就會沒事,其他人都無關緊要。
“那那好吧。”段冰綠有些委屈地吸了一下鼻子。
葉沐正在屋內打坐調息,忽然接到劉樺的傳音符,要她到上善殿一趟。
“難道段冰綠已經”葉沐微微皺眉,“不會吧,這大小姐什麼時候這麼有勇氣了?”
如果真是段冰綠已經將夙謹淵與她之間的事情說出去了,那就麻煩了。想了想,葉沐拿出一個儲物袋,挑揀了一些靈石丹藥和幾件不打眼的法寶放進去,去流颯峰的路上繞到山門轉了一下。
剛剛走進上善殿她就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殿內只有劉樺、段冰綠和劉樺的大弟子陳沖三人,而且,面色明顯帶著不善吶!
剛剛走了幾步,就被劉樺施加的威壓壓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額上立馬冒出豆大的汗粒。
葉沐低頭,不敢叫疼:“弟子葉沐拜見師父。”
劉樺玉面含霜、不怒自威,神識毫不客氣地在葉沐身上掃了幾圈,將她上上下下里裡外外摸了個清清楚楚,然後冷冷一笑:“果然,元陰已失。”
葉沐閉閉眼,感覺自己似是被剝光的衣服袒露在他人面前,咬牙忍了忍,終是沒多辯解什麼——如果站在上面的是掌門,她還可以解釋,可如今,既然審判她的是劉樺,就說明她根本就沒有開口的機會。
“本門門規有令,築基期以下,若有未經師門同意而結侶、雙修、失貞者,一律逐出師門。葉沐,為師也不跟你廢話了,看在師姐的面上,我也不散你功法了。留下乾坤袋,自下山去吧,自此以後,你不再是我道一宗弟子。”
葉沐一驚,正要抬頭,劉樺施加的威壓陡然加重,直接將她壓在地上動憚不得,同時一道符光打入她的身體:“葉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今天留你一命已經是格外開恩,識時務的,就立下心誓,絕不將綠兒下藥的事情說出去,否則”
葉沐痛得眼冒金星,渾身宛如抽筋剝骨般劇痛不已,偏偏連掙扎哀嚎也不能,只能伏倒在地上咬牙硬撐。
段冰綠見狀“呼”一聲站起來:“葉沐,你還是乖乖立下心誓吧,不然,受罪的還是你自己!”
葉沐無奈,略微嘲諷地笑了一下,發誓絕不將段冰綠下藥的事情說出去。
劉樺這才收回符咒,命陳沖收繳她身上的乾坤袋、剝下那屬於道一宗外門弟子的道袍,最後,不忘淡淡追加一句:“還有她頭上的簪子,那可是一個難得的儲物法寶。”
聞言段冰綠眼睛亮了一下,死死盯著那個毫不起眼的簪子——葉沐那個死人師父對她還真夠大方的,這麼好的東西連她都沒有呢!
“綠兒!”劉樺警告地瞪了她一眼。
段冰綠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收回目光,抬頭,只見一身素袍的葉沐正緩緩走出上善殿。門外的光打在她身上,使得她顯得十分蕭索單薄,彷彿下一刻就會消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