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百里狂風,百里狂風也看到了他。
百里狂風看到他之後微微一愣,轉而提著狼牙棒順著西側岔道向他衝來。
莫問沒有繼續前衝,這裡並無其他道人,只有百里狂風一人,他有把握順利檢視禁錮全身而退,但他不能這麼做,他費盡心機才將後面那群僧尼帶到此處,倘若繼續引誘他們前往下一處禁錮,僧尼或許會跟隨前往,柳笙一定會起疑抽身,倘若那樣,他將會一直揹負著殺人越貨的罪名。眼下只剩下了一條可行的道路,那就是向百里狂風說出實情,百里狂風為人正直,值得相信。
莫問看著百里狂風衝近,五里之地百里狂風三掠便至,能夠凌空飛渡說明百里狂風也已經渡過了天劫。
百里狂風提著狼牙棒飛掠而至,見莫問站立不動並無出手徵兆,便沒有主動衝莫問動手,落到莫問十步外側目打量著莫問。
此時追兵也已經趕到,見百里狂風攔住了東側去路,便堵在了西側區域,阻斷了莫問的退路。
數年不見,百里狂風體形更加壯碩,面上黑鬚密佈,眉眼之中絲毫不見當年的稚氣,取而代之的是不怒而威的霸氣。
短暫的對視之後,莫問在百里狂風眼中看到了疑惑,而百里狂風則在莫問眼中看到了猶豫。
“莫問,動手之前,你可有話對我說?”百里狂風沉聲開口。
“我為胡人征討燕國,為的是換取趙國漢人五年減賦,沒有任何私心,事成之後我便掛印離去,一日未曾多留。我與阿九拜過先人,正了夫妻之名,本以為金玉蕈草可以褪去她身上的異類氣息,未曾想金玉蕈草並無此效,我們逾越了雷池,阿九被綵衣道人帶走囚禁於某處禁錮,禁錮共有五十幾處,阿九隻能撐上三個月,故此我日夜趕路苦苦尋找,路過勼城之時遇到了玉清宗絕情子,他言之我自蠻荒一山洞中拾得的丹鼎乃玉清重寶九龍鼎,要我交還。我急於尋找阿九便將九龍鼎交予他帶回,未曾想此人後來被人殺害,九龍鼎再度遺失,玉清宗想要查詢真兇,但我急於趕路無法協輔他們,故此玉清宗認定了我就是那殺人兇手,於各處禁錮設伏為難於我,三月之期所剩無幾,我苦勸無果又急於趕路,便下手殺伐。”莫問如實解釋。
百里狂風聞言皺眉不語,良久過後抬手指著那群僧人,“他們為何追你?”
“三年前我離開軍營,南下晉國殺廢了三位僧人。”莫問說道,百里狂風不再是當年的愣頭青了,透過他的神情很難看出他內心所想。
百里狂風聞言再度皺眉,當年他在晉國爭奪護國真人之位,結果對手在一夜之間被人殺廢了個乾淨,此事他自然記得。
“莫問,你到底是怎樣一個人?”百里狂風咂舌側目。
莫問沒有介面。
“算了,算了,我還是下不了手,你走吧,別再讓我見到你。”百里狂風側身擺手,“夜逍遙和劉少卿也在尋你,他們不會留情的,你好自為之吧。”
“我還有話跟你說,我已然知道”
“果然蛇鼠一窩。”那手持禪杖的中年僧人打斷了莫問的話頭。
“死禿驢,跟你百里爺爺說話客氣點兒。”百里狂風高聲罵道,莫問殺了玉清宗那麼多人,身為上清準徒他理應清理門戶,但他下不去手,這令他很是憋氣。
百里狂風此語一出,僧尼皆是面有怒色,好大的膽子,竟然當著和尚罵禿驢。
“臭牛鼻子,別以為拿根棒槌佛爺就怕了你。”那中年僧人高聲罵道。
“哎呀,真不怕嗎?”百里狂風邁步上前,那中年僧人見勢不妙,急忙退入了人群,
“不要魯莽,你聽我與你說”莫問側身攔住了百里狂風。
“走你的,別等我改了主意。”百里狂風撥開了莫問。
就在此時,人群發出了齊聲驚呼,莫問聞聲轉頭,只見那剛才說話的中年僧人已經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手腳抽搐。
“這是咋回事兒?”百里狂風疑惑的看向莫問,這是當年在無量山養成的習慣,百里狂風一有疑問就會向莫問請教。
“殺死絕情子嫁禍於我的是開陽子,此時他變化了身形混在了僧群之中伺機而動,先前是他趁亂下的毒。”莫問低聲說道。
“他不是跟你挺投緣的嗎,怎麼會害你?”百里狂風一頭霧水。
此時那僧人已經蹬腿斷氣了,那些僧尼紛紛抬頭怒視百里狂風,莫問見狀知道柳笙又要栽贓,急忙上前三步,“貧道身上毒藥仍多,若想活命,及早退去。”
“殺了他為鍾仁師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