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先易望著他們那邊,只見一張桌子上坐了三人,一個矮胖男子,一個十五歲左右的小姑娘,俏皮可愛,便是適才說話的那位,還有一個姑娘年紀稍長,長髮烏黑,背對著自己,身形頗為婀娜。
韓先易笑著對小兒道:“店家,凡事講個先來後到,你還是先給他們上罷,我還不餓呢!”
那阿離拍手笑道:“好孩子,懂禮貌,這才像話嘛!”說得眾人都笑了,韓先易也忍俊不禁,那個年紀稍長的姑娘笑罵道:“真是丟人!阿離你越大越不懂事了。”那矮胖男子卻站起身來,朝韓先易這邊抱拳道:“多謝兄臺。”
韓先易微笑擺手,示意沒什麼。那矮胖男子見韓先易謙恭有禮,舉止之間又像一個習武之人,頓生親近之感,便邀韓先易同坐,韓先易見他誠懇相邀,也不多做推辭,便過去和他們一桌。
矮胖男子道:“在下姓劉,名家謙,是平頂門的弟子,這兩個女孩兒,都是我師兄的徒兒,這個是孫小雙,這個調皮的叫鍾離。來,你們見過這位大哥。”
孫小雙站起身來對韓先易一福,鍾離唱個大諾,格格笑道:“我叫鍾離,鐘鼓的鐘,離別的離,這位大哥,你叫什麼名字啊?”
韓先易抱拳為禮,道:“在下韓先易,無門無派。”他曾聽人說過,平頂門掌門外號叫做玉面神農,精通醫術,又是江湖中有名的美男子,他曾以重金向朝廷買下平頂山作為平頂門的私產,從此又有人稱他為當代藥王。
張家謙道:“原來是韓兄弟,我本是要進京送藥去的,帶著兩個小姑娘出來見見世面。”
韓先易奇道:“送藥?”平頂山財大氣粗,一般都是別人過來買藥,還有誰架子這麼大,需要平頂門的人親自送藥?
張家謙笑道:“這批藥材是皇宮御用之物,我師兄親自選出來的。”
韓先易問道:“令師兄是?”
張家謙道:“師兄真名我也不知,他自上山以來,我一直叫他藥兄,江湖人稱玉面神農便是。”
韓先易聽他竟是玉面神農的師弟,不由肅然,拱手道:“原來張兄是藥王的師弟,失敬失敬。”
張家謙哈哈一笑。
談笑一陣,鍾離老是插嘴,弄得張家謙和韓先易哭笑不得。孫小雙責罵鍾離太過頑劣,韓先易卻說:“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韓先易本來便對美貌女子敬而遠之,相繼失去大小環後更是如此,因此席間一直沒敢正眼瞧孫小雙一眼,這時他的筷子忽然掉了,恰巧掉在孫小雙腳邊,孫小雙話雖不多,人卻伶俐,當下撿起來遞給韓先易。韓先易低頭接過,卻不小心碰到孫小雙的手背,只覺觸手溫軟滑膩,韓先易如遭雷擊,臉上一紅,忙偷偷去看孫小雙是否生氣。這一看不要緊,韓先易登時驚得跌坐在自己凳子上。
張家謙忙問怎麼了,韓先易佯裝淡然道:“沒什麼,沒什麼,滑了一跤。”其實他看到孫小雙,差點把她當做大環,兩人身材臉蛋,眼睛眉毛,鼻子耳朵,簡直無一不像,竟如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驀地勾起韓先易心中無限往事。
鍾離笑道:“韓大哥,你是不是看上我師姊了?她長得美嗎?”
韓先易本在喝酒壓驚,登將一口酒嗆在喉嚨裡,他不願明說孫小雙長得像大環,免得勾起心事,再者說了人家也未必肯信,只會當自己孟浪。因此只好掩飾過去,但鍾離這樣一問,他卻無法回答。這是兩個問題,一個是“你是不是看上我師姊了”,這句應該答“不是”,另一個問題是“她長得美嗎”,這句話應該如實回答“是”,但總不能悶著嗓子道:“前一句不是,第二句是”罷,又不能老老實實、不尷不尬地說道:“你師姊長得很美,我卻不喜歡她”,這也不合情境。韓先易急得抓耳撓腮,面紅耳赤,吞吞吐吐,不知所云。
正在此時,孫小雙卻道:“酒沒了,我找店家添點酒去。”鍾離忙道:“我也去,我也去!”
二人轉入廚房,張家謙道:“這兩個姑娘本是平頂山下的村民,父母都被惡霸所殺,我師兄才將她們收留在山上,作了徒兒。”
韓先易嘆道:“世道不靖,民多疾苦啊,像貴派這般行醫救人,委實令人欽佩。”
正說到此處,忽見兩人結伴走了進來,一個盛裝女子,打扮得頗為妖嬈,另一個衣著汙穢,脖子上纏著一條蛇,毒蛇吐出紅信,甚是陰森恐怖。
張家謙頓足道:“真是流年不利,怎麼遇到這兩個冤家?”
韓先易奇問:“他們是誰?難道和貴派有過過節嗎?”
張家謙微微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