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便像這樣,酒色酒色,酒不入口不能謂之酒,色不入手不能謂之色。小環,你伺候好我了,我一定把你娶回京城做姨太太去。”
小環面色大變,她向來以賣藝不賣身為榮,想不到自從見了鬱達之後,一再被他輕薄,這下將要忍不住了,馬大人,劉俊穆等趕緊歪嘴斜眼,示意她不要發作,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小環強忍了一口怒氣,生嚥下一杯酒,堵在嗓子眼兒裡。
馬大人笑道:“這就叫做燕雀安知鴻鵠之志,我們都是燕子麻雀,只配待在慶州安樂窩裡,經不起京城裡的大風大浪,鬱大人就好比鴻鵠一般,一貫是志存高遠的,怎是我們這等凡夫俗子可比?”
鬱達笑道:“也是,你們性子太弱,一來是在嬌寵這些妓女身上,把她們慣得不知天高地厚,二來是對那些裝神弄鬼的劍仙,我剛來頭一日,你們非要拉我去拜見什麼眉山聖人,我還當是誰呢,想不到見面不如聞名,竟是芙蓉門的遺子遺孫,芙蓉門都給人滅了,施遠山改頭換面,做起了景仙派的掌門,便把你們這群肉眼凡胎的給騙了。若不是我三拳兩腳把他打得逃之夭夭,不知他還要矇騙你們到幾時呢?”
劉俊穆等個個面有慚色,又道:“這都是前任和知府對他太過尊重,以致矇蔽了雙眼。”
鬱達笑道:“這就是你們沒見過世面,倘若做幾年京官,還會丟這個人嗎?告訴你們,京城裡數不盡的劍仙,人人修為都在施遠山十倍之上,老夫在這裡面,是排的上號的。雖不敢說是無人可比,單說一句出類拔萃是不為過的。”說著猛一揮手,從腰間抽出一柄軟劍,凌空一斬,一道耀眼奪目的白光閃過,劍身彷彿燃起一團火焰,鬱達手腕輕顫,只見那劍朝小環身上劈去,眾官嚇得大叫,小環不知鬱達為何起了殺意,一時嚇得呆了,只覺耳際呼呼風響,那劍貼著頸部和右肩掠了過去。小環心中一塊大石落了地,眾官不由高盛喝彩。彩聲未止,鬱達手中軟劍直如一條銀蛇一般,緊緊纏在小環身上,已經瞧不到小環的臉面,只覺得滿是銀光閃耀,獵獵陰風,這時大家都知道鬱達是在賣弄本領,卻都生怕他一個不慎,小環香消玉殞在他的劍下,有人已在想萬一小環死了,跟喬大娘如何交待。
忽然光芒漸收,風聲緩止,滿室鴉雀無聲,只聽見“咚咚咚咚”的聲響,卻是小環被嚇得心跳不止,鬱達哈哈大笑,俯身到小環胸前。小環以為他又要忽施輕薄,急切間躲閃不及,只得暗暗叫苦,不料鬱達只是在她胸口吹一口氣,小環只覺酒風撲面,惡臭盈鼻,不由一陣噁心,忽覺身上一涼,滿座官員都掩嘴發笑,鬱達更是顧盼自得。她低頭一看,才發覺自己上身衣衫全碎成一片一片,飄落在地,上身已是毫無遮攔,頃刻間春光乍洩,餘光一掃,眾官都直勾勾盯著自己身上,小環忙交叉雙臂,擋在胸前。
原來適才鬱達用微妙劍氣在小環身邊起舞,割裂她身上衣衫,因為他劍術奇高,所使的又是至陰至柔的內力,所以小環衣衫被割裂之後還黏在身上,鬱達俯身一吹,自然四散飛揚。
鬱達哈哈大笑,馬大人見小環眼中隱隱有淚光滲出,起了憐惜之意,也覺鬱大人這玩笑開得太過分了,便喚來一個侍婢把小環帶到內室,換了一套衣服。
小環換罷衣服,心中委屈,她這輩子哪裡受過這等屈辱,於是坐在床頭低聲啜泣起來,鬱達何等修為,在外間自然聽到,他有心把小環娶回京城,又覺得她太過嬌生慣養了,正要磨礪她的性子,便厲聲道:“換好衣服沒有,快出來罷!”一連催了幾遍,小環心中更加委屈,也不敢出來,耳聽鬱達聲音暴烈,像是發了脾氣,心道:“我再不出去,他發了怒,我的性命只怕不保。”又想起韓老太的話:“這輩子連狗屎都吃了,還有什麼違心的事做不來呢?”於是擦乾眼淚,重又薄施粉黛,從裡屋出來。
鬱達看小環剛剛哭過的樣子,真是梨花帶雨,楚楚動人,心中暗喜,道:“聽說小環你彈唱俱佳,何不給我們開開眼界呢?”
彈琴唱歌對小環只是例行公事而已,也正好藉機轉移鬱達的注意力,免得再受他欺侮,當下道:“好啊,不知大人想聽什麼曲子?”鬱達拍手笑道:“新房謠,會唱麼?”
小環面上一紅,這新房謠是一首極為下流的曲子,說的是新婚夫婦洞房花燭圓房之夜的種種場面,歌詞最是**露骨,小環雖聽倚翠樓幾個姊妹唱過,但她平日事從不唱這等曲子的,當即道:“不會。”鬱達不滿道:“連新房謠都不會,還說會唱曲子,你會唱什麼啊?十八摸會嗎?陰陽調會嗎?”
鬱達接連說了幾個淫穢小調的名目,小環總是一句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