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德道:“師傅是不是覺得徒兒哪裡做得不對?”龍戰道:“不是你們的問題,是我根本就不會武功啊。”黃德道:“師傅您又謙虛了,你昨天明明把我們三個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怎麼還說不會武功?”龍戰心道:“這三人是不撞南牆不死心,也罷,我再和他們打一架,故意輸給他們便是。”便道:“昨天那一場不過是運氣好罷了,再加上這位李雙先生喝醉了酒,迷迷糊糊的,所以我才討了一點便宜,你們若是不信,咱們今天再來打過。”黃德卻道;“弟子不敢跟師傅動手。”龍戰道:“那好,你們不跟我動手,我只好請你們走了。”黃德急得道:“好好好,那弟子三個再向師傅您老人家請教一番。”說著,三人都摩拳擦掌,如臨大敵一般。
龍戰心道:“我本是要讓他們的,太過做作了反而不像,不能等他們先出招,只管胡亂搶攻一陣,然後再被他們打倒便是。”不等黃德等準備好,便向趙赫推去,誰知趙赫忌憚龍戰武功太強,竟是不敢抵擋,龍戰上前一步,他便後退一步,龍戰速度比他快得多,趙赫見他越逼越近,竟然心中慌亂,腳下一絆,自己坐到地上。借勢跪下來,叩頭道:“師傅,弟子不是你的對手,我認輸了。”黃德和李雙也不願再打,當即道:“師傅,勝負已分,你就收下我們三個徒弟罷。”
這下可把龍戰急得捶胸頓足,無可奈何,眼見有客人前來買書,便顧不上理會他們三個,道:“你們乖乖站到牆角去,別來煩我。”那三人果然聽話,站在牆角一動不動,龍戰自管賣書看書,不去理他們。到了近午時分,龍戰忽然抬起頭來,往牆角處一看,那三人已經不在了,立時長舒了一口道:“阿彌陀佛,這三個怪漢終於走了。”剛剛說罷,只聽身後一個人道:“師傅,我們沒走呢。”龍戰嚇了一跳,扭頭一看,只見黃德站在自己身後,撐起一把傘來,正遮在自己頭上,心道:“無怪今天覺不到太陽曬呢,原來是他在給我撐傘,這份心意倒是赤誠的很,若我真會武功,收他們為徒倒是不錯。”他這樣想著,黃德卻道:“師傅你餓了罷,李雙和趙赫去給您老人家買吃的去了。”說話間,李雙回來,手裡捧著一個油布包,興沖沖地道:“剛出鍋的燒鵝,師傅,快來嚐嚐。”
龍戰推辭一陣,黃德等竟跪下來,非要龍戰吃了才罷休,龍戰無法,只好問:“你們兩人吃了沒有,趙赫呢?”兩人道:“我們不餓。”李雙又道:“趙赫他去給你老人家買衣服去了。”龍戰驚道:“買衣服去了?”李雙道:“弟子們看師傅您老人家衣著太寒酸哦不太樸素了些,便商議給您老人家買身衣服。”龍戰忍不住道:“胡鬧!”但看黃德李雙低下頭去,宛如做錯事的孩子一般,只覺又好氣又好笑,竟是再也說不出什麼話來了。不一會兒,趙赫回來,手上捧著一件白色錦袍,一條玉帶,一雙步雲履,趙赫道:“師傅,這是弟子們孝敬你老人家的。”龍戰心中感動,自出家鄉以來,還沒人這般關心過自己,想不到第一次受人關心卻是這麼三個想拜自己為師的怪人,世界之大,可真是無奇不有。他看黃德三人臉上手上都有傷疤,想來也是江湖中武藝低微,受人欺凌之輩,倒是和自己同病相憐,一時深盼自己當真是個隱居的高手,傳他們絕世的神功,到江湖上揚名立萬去。龍戰道:“真是多謝你們了。這東西我收下了,算是了結了你們一片心意,你們如此誠意,龍某也不能不回報一番。詩云:‘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投我以木李,報之以瓊玖。’今日龍戰是個窮書生,只能請三位兄臺一杯薄酒,略表寸心。”三人只當龍戰願意收他們為徒,登時歡呼雀躍。
到了夜裡,龍戰帶他們來到一處自己常來的小酒館,點了燒酒牛肉,陪他們吃喝,這三人毫無心機,對龍戰又是畢恭畢敬,他說的話,便如聖旨一般,龍戰攜此勸酒,真是無往不利,自己只喝了十餘杯,卻把黃德三個灌得酩酊大醉,看他們都醉如爛泥,趴在桌上不能動彈,龍戰結過酒賬,便即離開,準備明天換個地方擺書攤,從此躲開這三人。
回到張遠志家裡,龍戰出山來頭一次心中生出暖意,不由感嘆不已,竟是徹夜難眠,輾轉反側之中,到了天色矇矇亮的時候才合上眼。一覺醒來,卻已是日上三竿,一看床邊自己衣服已經不在,出門一看,卻是被張遠志母親拿去洗了。龍戰看著已經溼透的衣服,不知該說什麼,張母看到他,笑著說道:“阿戰啊,我看到你昨天買新衣服了,便把你舊衣服拿去洗了,你快把新衣服穿上,讓大娘看看!”
龍戰不好跟他解釋,想想無法,只好回房,心道:“不如今天且穿著這件新衣罷。”換上趙赫買的衣服,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