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落在桌凳之間,將桌凳砸得粉碎。
魯三味卻也捱了一腳,原來阿二知道難以躲開,索性沒有用力防守,而是把真氣注入腳底,一腳踢中魯三味右腿,魯三味毫無準備,腿骨立斷。阿大趁機撲上,想一劍將魯三味刺死。魯三味卻甚警覺,先是賣個破綻,等阿大劍尖到了身前數寸,猛地一個翻身,壓著劍背坐倒在地。阿大拔劍不出,卻被魯三味反手一掌,又是黑煞神力,這一下較之前那下遠為沉重,阿大一下子飛了出去,再也站不起來。
這時,魯三味雖然斷了一條腿,可阿大阿二形同死人,仍是他佔得上風。魯三味左腿一蹦一跳,撲向蘇儒海。
阿大阿二同時大叫,蘇儒海猛聽身後風響,幾隻白碗擦著髮絲飛了過去,直奔魯三味支撐在地的左腿,這碗兒來得好快,魯三味登時手忙腳亂,俯身撥開幾隻,終是難以全部避開,而這碗兒來勢甚重,若給砸中,只怕另一條腿也廢了,只好躍起三四尺,騰在空中。
這時,一根竹竿當頭敲下,只聽“邦”的一聲,魯三味被竹竿砸中腦袋。
他內功底子甚厚,頭皮倒是沒破,但用手一摸,腦門上卻腫起一個大包。魯三味大怒,看著眼前這個少年,頓時驚住了。只見他身影挺拔,面目俊朗,額頭上繫著一塊翠竹,顯得英氣勃勃,不是龍戰是誰?
蘇儒海卻沒認出來,他仔細打量眼前這人,身材高瘦,一張瘦削的臉稜角分明,劍眉星目,嘴唇甚薄,略有乾枯,微微發白。額頭上卻繫著一塊竹板,這本不是尋常打扮,但在這人身上,卻似渾然天成,沒有半點突兀。
魯三味不知為何,見了龍戰竟有些害怕,龍戰他臉上隱隱泛出一股殺氣,冷得讓人不寒而慄。而從適才擲碗的勁道手法來看,短短兩月,他非但傷勢盡好,武功更是進展神速,只怕自己兩腿完好也討不了偏宜,更別說只有一條腿能動了。魯三味聲音發顫,道:“龍戰,你來做什麼?”
龍戰笑道:“魯三味,你還記得去年這裡發生的事嗎?”
蘇儒海聽他竟是龍戰,不由心中一凜,只見龍戰眉宇之間隱隱有一絲說不出的邪氣,覺得十分怪異。
魯三味道:“去年的事,是魯某對不住你,你要算賬,魯某自在劍仙莊恭候大駕,現下是我和蘇大人的事,還請你不要摻和!”
龍戰道:“既然如此,那你請便罷!”魯三味聽他竟然不趁人之危,如遇大赦,連忙一瘸一拐地下樓了。
龍戰一面為阿大阿二治傷,一面道:“你一定是蘇大人罷?”蘇儒海道:“是,你能回來,我很高興!”龍戰明白他說的是什麼,便笑道:“龍戰不管遭受什麼不公,反賊是做不來的。我來找蘇大人,也是來求大人一件事。”蘇儒海心道:“他說的一定是蘇黛的事,他雖救了我,但這件事,我怎麼能答應他!”便道:“你要說什麼,我知道,但不能答應你。”
龍戰本來想說的是給自己平反的事,卻被蘇儒海誤會成兒女之事,還未開口,便遭拒絕。便嘆了口氣,又問道:“龍戰也知道這其中的難處,我現下是朝廷明令捉拿的反賊,人人見了我都畏而遠之。龍某不願做反賊,可天下人都當我是反賊,這邊也去不了,那邊也不能去,天下之大,竟是無容身之處啊!”蘇儒海聽他說得悲涼,寬言道:“人生在世,哪能一帆風順的,誰都要經歷一番磨難。”
龍戰苦笑道:“所謂一帆風順也好,逆水行舟也罷,都得是有船可乘之人,龍戰卻像只旱鴨子,撲在水裡,無船可坐,求進不得,求退不能,只好溺水而死了。
兩人說了一陣,龍戰滿口悲涼,聽得蘇儒海甚覺不是滋味。龍戰道:“這兩位大哥受傷都太重了,半年之內,怕是動彈不得,只能靜養了。”蘇儒海道了聲謝。
龍戰又道:“官府緝拿我的命令還在罷?”蘇儒海點點頭,龍戰道:“那請大人把龍戰綁起來押解進京罷,龍戰甘願伏誅。”
蘇儒海道:“我雖為官,卻不是不通情理,只會邀功請賞的小人,我知道你沒罪,你走罷!”龍戰道聲“告辭”,便即離開。
蘇儒海只覺還有話沒說,卻一時想不起來,看著龍戰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其時皓月孤懸,星辰稀落,月光灑在龍戰身上,拉下一道長長的光影,顯得更高更瘦了。
蘇儒海頓時心中憐惜,道:“真是個苦命的孩子,難道蘇某對他,真是太無情了嗎?”在蘇儒海心中,並沒有身份之別,門戶之分,自己的女兒也不是什麼金枝玉葉,沒有配得上配不上一說。那這麼一來,龍戰不是壞人,品貌才學都是首屈一指,他想娶黛兒為妻,自己真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