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發現邵坤已因為這件突變之事,轉移了注意力,把春鶯放開了。同時又察覺春茸非常迅快地用一種自然的動作,擦去淚水。
這不禁令他惻然心動,但覺這些“對人歡笑揹人愁”
的賣笑生涯,實在可憐可憫之至。
任何人只須想一想,如果這個在火坑中的女孩子,竟是自己極有關係之人,將會有何種心情?
徐少龍頓時興趣索然,對於這一切事情泛起了強烈的厭倦。甚至對於他的任務,也很厭煩。
他只想回到那個寧恬平靜的古城,恢復那種與世無爭的生活。
馬蒙扳起來的面孔,很快就放鬆了,並且仍然摟住春菊有說有笑起來,好像已經忘記了剛才那回事。
徐少龍離座出去解手,廁所是在院外西北角,三株婆婁老樹,覆蓋著這整個露天院子。
廊柱上和簷下,都掛著燈籠照明,縱是酒醉之入,也不會絆跌。
陪他前去的春柳,在院門就停下來等他。
徐少龍推開廁所門一瞧,但見裡面地方甚為寬敞,分為兩格,裡面的一間是以軟簾隔起,乃是供人大解之用,外面有四個石頭的斜槽。
此外,還有盛滿清水的銀盆和潔淨的手中等。人門就嗅到芬芳的香氣,絕沒有一般糞坑的穢味。
徐少龍隨手掩上了門,走到斜斜的石槽邊,心中微微感到不自然。可是他今晚的確喝多了幾杯,略有酒意,因此仍然沒有在意。
他正在小解之際,忽然背後一麻,頓時失去了知覺。
然後不知過了多久,才悠然回醒,睜開雙眼。
目光到處,但見房頂的天花板雕刻油漆,甚為精美,接著又看見深垂的窗簾,把外面的光線遮隔住,室內是一片柔和膝隴的燈光。
他一望而知,這是一間女性的閨房,而且從這等佈置看來,這個房間的主人既富有而又大是雅緻,並非一味只會用金錢堆砌的庸俗脂粉。
霎時間兩個女性的面影浮上他心頭,第一個是神秘的玉羅剎。第二個是風華豔絕的鄭豔芳。
同時他也記起了未失去知覺以前的情形,心頭不禁泛起彆扭的感覺。
因為其實他正在小解,忽然昏倒,那當然是非常難看的場面。尤其是他躲在一個女性的閨房內,可見得他多半是被女子發現,帶到這兒來。
當然也許是玉羅剎下的手,那麼這種不雅的情景,完全被她所見了。縱然是怪不得他,但終究是尷尬難堪的。
他暫時拋開這種不關緊要的感覺,開始研究自己乃是受了什麼暗算,以致昏倒的?
記得當時背上一麻,接著就失去了知覺,由此推測,有兩個可能。
一定被人潛近背後,點住穴道,二是有人以暗器偷襲,而這暗器體積非常細小,打中了穴道,方能使自己頓時失去知覺。
他暗中大吃一驚,忖道:“不論是哪一種推測,都不得了。如果是第一種情形,則此人的武功必定比我強勝甚多,方能迫近我身後,而我尚不察覺。若是第二種情形,亦是一樣的驚人。因為金針打穴之術雖然未曾失傳,但是必須功力絕世之人,方能施展。以我而言,如要練到那等地步,最少還須苦修二十年之久。”
接著他就研究何以會有人暗算他之故?若然是鄭豔芳,那倒是順理成章之舉,問題只在她如何找得到如此高明之人,替她下手而已。
假使是玉羅剎,她下手的動機很難找得出來,但徐少龍感覺得到,他與玉羅剎之間,有一種微妙的複雜感情,這便是使他禁不住要聯想及她的原因。
室內似乎沒有人在,因此,徐少龍轉頭檢視,忽見床邊不遠的桌旁,有個女子坐在靠背椅上,正凝目看他。這刻他縱然想裝昏迷也不行了,只好狠狠的瞪視她,看她有何反應?
這個女子只有十八九歲左右,長得玉面朱唇,眉似春山,眼如秋水,甚是美麗,而且已具有少婦的成熟風韻,甚是動人。
他心中暗暗嘆了一口氣,忖道:“原來既不是玉羅剎,又不是鄭豔芳,竟是第三者。
她一望而知乃是此室主人,所以事情弄得更混淆雜亂了。
這些姑娘個個都很漂亮,也很能把事情弄得如亂絲一般難以找出頭緒。”
椅上的美女微微一笑,起身走過來。步態嫋娜嬌媚,卻是個不懂武功的人。
徐少龍更為奇怪,直到她在床沿坐下,互相迫近對視之時,他又猛吃一驚,忖道:“奇怪極了,我瞧著她面熟得很呢!”
那美女輕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