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的兵刃如電光石火般一觸,林秋波但覺對方長弓的後著變化,難以測度,不得不迅急飄身開去。
另一方面,黎平亦感到她在時間上佔取到主動之勢,已將他這一招絕學的威力,化解了一大半,是以亦不敢不退。
兩人乍合又分,各自退到兩邊的牆下。
林秋波趁此機會,轉眼向床上望去。
但見床上的尉遲旭固然沒有動彈,即使是被子中的秦三鍺,亦全不動彈。
他們完全不動,可見得秦三錯的情況,比尉遲旭只壞不好。因為尉遲旭遭受嚴重內傷之後,還被點住穴道,那是當然不會動彈。
但秦三錯卻不然,他雖然受傷十分嚴重,但只要不死。便應該會動,而且更應該有呻吟之聲。
黎平獰惡地道:“不用看了,他如能在我這一刀之下活著,我黎平把頭顱割給你”
林秋波又氣憤,又不放心,狠狠的瞪他一眼。
她冷冷道:“他若是當真死了,你也休想活著。”
黎平厲聲笑道:“笑話,你又不是他的老婆。”
林秋波雖是萬分仇恨,但聽了這話,也禁不住覺得稀奇,衝口問道:“難道因為不是他的老婆,就不該殺死你麼?”
黎平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林秋波更為訝異,問道:“那麼是什麼意思?”
黎平道:“我是從武功上立論的,假如他是你的丈夫,則你與我不共戴天之仇,當然肯與我以死相拼,不借同歸於盡了。”
林秋波這才略為明白,道:“原來如此,但你未免自視太高了,我相信能取你性命。”
黎平搖搖頭,悍然道:“你不行,要知你的武功雖然高明得很,就算比我略勝一籌吧,可是我仍然具有兇猛反擊之力。也就是說,你若是定要殺死我,那麼你自家須得付出慘重的代價才行,既然秦三錯不是你的丈夫,你豈肯作此犧牲?”
他的分析,人情入理,林秋波聽了,一時想不出拿什麼話反駁他。
不過她那經過修練的心靈中,卻隱隱感到不對,也就是說,此人所言,其實有漏洞,並非當真是理由充分。
她一面想,一面檢視地形,但見在黎平右方就有一道窗戶,他大可以從視窗逃走,而不必與自己作殊死之鬥。
那麼他為何不走?難道如此的義氣,定要營救重傷的尉遲旭麼?
答案當然“不是”兩個字,林秋波凝眸尋思,但覺其中大有蹊蹺。
她再轉眼向床上望去,只聽黎平道:“你不必看了,他已經死啦!”
林秋波道:“你怎能如此斷言?”
黎平道:“因為當我檢視之時,他曾經動彈,是以我才馬上下手殺他。”
他冷笑一聲,又道:“我在江湖上走動了不少時候,這一點決計不會走眼。”
林秋波道:“那可說不定。”
黎平道:“你信不信都沒關係”
他開始向窗邊移去,林秋波則走向床鋪,雙方距離,因而縮短了許多。
黎平馬上改變方向,改朝門口那邊移去,他移動之際,一直保持面對林秋波。
林秋波看得清楚,當此之時,她已覺得沒有驗看的必要了。所以她一直注意著黎平的一舉一動。
他那種審慎戒俱的情形,落在林秋波眼中,忽然悟出其故。
敢情黎平怕的是被她從前後追上,這是由於她的輕功,的確是當世無匹,是以如果被她從背後追上那就很不容易擺脫了。
她一想通這一點,跟著就聯想到黎平之所以不敢逃走,也正是為了這個緣故。所以他預先宣佈,如若拼鬥,定是兩敗俱傷的局面。這話有真有假,真的部份是他既不逃走,那就只好作困獸之鬥了。
假的是兩敗俱傷這一點,因為他必須真有那麼高的功力,才辦得到。
林秋波忖道:“此人也許一共只練了那麼三兩記絕招,若非持久之戰,很難估計得出他的真正造詣”
這個念頭閃過她心頭,馬上付諸行動。
但見她宛如一陣輕風似的,一下子就追到他身前。
手中金剪,迎面戳去。
她忽然出手,實在大出黎平意料之外,可是這刻他已無暇說話,只好揮弓應戰。
林秋波施展出獨步天下的輕功,身在半空中,繞敵施攻,好像天生就能浮在空氣中似的,身法靈妙絕倫。
黎平兇猛劈掃,手法詭奇惡毒。他一連反擊了十四五招之多,方圓丈許之內,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