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旭道:“正是如此。”
秦三錯道:“這些鐵礦,都賣給誰?”
尉遲旭道:“賣給官家,也不能算是賣,名義上只是代採代運而已。”
秦三錯道。
“怪不得碼頭上有那麼多公人捕快,城外還有大隊精兵,像是打算圍剿盜匪一般”
尉遲旭道:“假如你能使我不死,哪怕失去武力,我仍願意送你一座金山,純金的,你雖是見過世面之人,作夢也想不到有這樣一座金山。”
秦三錯聽了,曉得他說的這一筆財富,定是非同小可,否則他怎會提出來,購買他一條性命?
他不禁怦然心動,眼中射出貪婪的光芒,道:“這話可是當真?”
尉遲旭的聲音,已漸漸顯得衰弱無力,他道:“自然是真的,難道我敢騙你不成?”
秦三錯深深吸一口氣,但見他眼珠的顏色,馬上變為赤紅,五官也顯得略略歪曲變形,看來宛如一頭野獸似的,十分可怖。
尉遲旭身一震,道:“你運起獨門的少陽神功,打算作什麼?”
秦三錯運指如風,向他面門胸前和肚腹三處,連續點了九處穴道。
點完之後,他才吐一口氣,很快就恢復原狀。
他雖然運功點穴,只是很短暫的時間內可完成,可是他鬢邊額角,都現出一顆顆的汗珠,熱氣直冒。同時也顯出消耗了很多氣力似的,微有疲態。
他道:“你現在死不了,最快也在三天之後,我此舉已耗費了我不少真元,非得精修苦練五載以上不可。”
尉遲旭試著想挺身舉步,可是他一用力,馬上感到四肢百骸都生出奇疼,禁不住叫了一聲。
秦三錯道:“你已被我點了九宮邪穴,再過片刻,我只要以指尖扎你一下,你都感到遍體奇疼,絕難禁受”
他一面說,一面將尉遲旭放在地上,讓他靠牆而坐,還搬了一塊石頭,給他墊背。
尉遲旭疼痛了好一陣,才能開口,道:“你如是以你獨門九宮邪穴的手法,在我身上施用,我已是不能活命,但你也休想得到那座金山。”
秦三錯笑道:“那也不見得,如果你想快點死,一定願意給我金山。”
他停歇一下,又道:“老兄,你這刻還沒有變得怎樣,大話不妨多說些。
但等到你已不須我碰觸,只要一陣微風過處,就足以使你死去活來之時,你就知道這‘九宮邪穴’的滋味了。”
尉遲旭恨不得咬下這個仇敵幾塊肉來,但他目下不但失去戰鬥力,甚至連早點死也辦不到,如何還能反擊敵人?
他咬牙切齒地瞪著這個年輕英俊,但又帶著幾分詭邪之氣的仇敵,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只好後悔自己太過怕死,所以自己多受痛苦。
兩人都不開口,寂然互視。
過了一陣,尉遲旭才嘆口氣,道:“我空自活了幾十歲,卻不料也看走眼啦!”
秦三錯嘲聲道:“哪兒看走眼了?”
尉遲旭道:一對你看走眼了,我以為你與我差不多,都是壞蛋,誰知你其實比我邪惡百倍還不止。”
秦三錯道:“那也沒有這麼嚴重,但想想看,一座金山;都是純金的,多麼誘惑人?為了要得到這一座金山,你叫我殺死我全家人都行。”
尉遲旭道:“假如剛才的局面,咱們掉換了位置,我雖然很想得到這座金山,可是我自知無法救你一命,定必但白相告”
他喘一口氣,面上已現出痛苦之色,可是他仍然提高聲音,再說下去,道:“但你連這一點僅有的人性,也沒有,你竟能毫不考慮地向我下手,以酷刑迫我,說出金山所在,嘿!
嘿!你說得不錯,為了這座金山,你真可親手殺死父母兄弟,但我卻萬萬辦不到,我甚至不能欺騙一個垂死之人。”
秦三錯也惱火了,怒聲道:“你都快死了,再受點痛苦,有什麼打緊?”
尉遲旭這時更為吃力地,忍受著某種可怕的痛苦,大聲道:“你錯了,當一個人快死之時,不論他是多麼卑賤微小,也須給予尊敬,即使對深仇大恨之人亦應如此。”
秦三錯曬笑一聲,以冷酷神情,注視著這個猶在掙扎的敵人。
突然問他似乎聽到一點聲響,當下心頭一震,迅即轉身撲出窗外。
目光到處,四下靜閱如常,既不見有人影,亦不曾發現可疑之處。
他狐疑不定的站在院中,忖道:“如果我沒有聽錯,的確是一陣衣袂帶風之聲的話,則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