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件事倒是不便吩咐的,那便是有關令妹的終身大事。”
黃翰怕拂髯一笑,道:
“楊世兄不是一般的凡俗士子,故此老夫也不與你轉彎抹角的說了。小大雲文對令妹的事,諒世兄也看得出來!”
徐少龍道:
“黃大人言重了,舍妹不過是蒲柳之質,家世貧寒,豈敢當得雲文兄的青睞。”
詹天錫道:
“黃大人賢伉儷亦對令兄妹非常愛重,意欲與楊公子結為親眷,今晚特地當面奉懇這件大事。”
他反指上官雲和清涼上人,又道:
“這兩位都是高人異士,特地恭請他們兩位見證。”
徐少龍雖然已料到有談論婚事的可能,但現下一聽人家提出來,心頭仍然湧起了又酸又苦的情緒。
他定一定神,才道:
“承蒙黃大人不棄,願與寒門結為秦晉,小生受寵之餘,卻覺得有點未妥。”
詹天錫神色不變,好像早已猜到他會這麼說,當下問道:
“楊公子這話怎說?這件婚事,有哪一點不妥了?”
徐少龍道:
“小生一介布衣,家道寒薄。舍妹又幼失庭訓,行止不免時時有違禮儀。因此豈敢高攀”
黃翰怕拂髯一笑,道:“世兄這麼說法,可就俗了。”
詹天錫也笑道:
“若然不是這等終身大事,楊公子真該罰酒呢!黃大人的意思,十分誠懇,還望楊公子速速作主。”
徐少龍這時才順水推舟的答應了。席上的氣氛,登時大為親切輕鬆。
千層劍影上官雲已與徐少龍見過幾面,是以道賀之時,態度比較誠懇,清涼上人則還是初次露面,他不知道這個青年,就是“大尊者”。是以心下疑慮,道賀之際,口氣很淡。
徐少龍發覺了這種情形,心中對清涼上人的持重,暗感佩服。
只聽詹天錫又道:
“這件親事,既蒙楊公子允許,相信已不會有任何問題了。只是有一點必須先得到楊公子諒解才行”
徐少龍忙問道:“只不知是什麼事?”
詹天錫道:
“黃大人官居極品,聖眷正隆,現下在總督任內,歌功頌德之人固然極多,但妒嫉仇視之人,亦復不少。是以黃世兄與令妹的婚禮,不能鋪張,時日亦不可遷延過久。”
徐少龍肅然起敬,道:
“在黃大人的立場,自應如此,小生恭敬從命就是了。”
接下來就談論到一些細節,黃翰怕略略談了一些比較重要的,其餘就留待黃夫人與徐少龍商議。
這個訊息,迅即傳入內宅。
這時黃雲文與連曉君單獨相處,在後園一座小亭內正在閒談。
黃雲文的書憧聽到訊息,連忙跑上亭去,連連道:
“恭喜少爺和姑娘,恭喜!恭喜!”
黃雲文心下了然,卻故意皺起眉頭,道:
“今天又不是過年,你一個勁的恭喜什麼?”
小童笑嘻嘻道:“小的恭喜你們兩位呀”
連曉君玉臉泛起紅暈,心頭鹿撞。黃雲文瞧她一眼,但見她無意流露的嬌羞,美不可言,幾乎看得呆了。
小憧把聽來的訊息一一說,連曉君雖是江湖兒女,可是她目下的身份,卻是一個知書識理的閨秀,因此不覺深深垂首,羞不可仰。
過了一陣,她沒聽到聲音,不免感到奇怪,抬頭一望,恰好碰到黃雲文的的注視的目光,吃了一驚,連忙低下頭去。
書憧知趣地走開了,黃雲文仍然一言不發。
連曉君再度抬頭,又碰到他那對的人的目光,忍不住道:
“你幹嘛直著眼睛瞧人?”
黃雲文道:“你害怕麼?”
連曉君道:“你好像抓賊似的,人家能不怕麼?”
黃雲文道:“我有句老實話想告訴你,又怕你駭著了。”
連曉君勾起了好奇之心,忙道:“說吧,我放大膽子就是了。”
黃雲文道:“二十年內,你免不了常常被我這樣瞧法的。”
連曉君又疑惑又好笑,道:“為什麼呢?”
黃雲文道:“因為你實在太動人啦!二十年只怕看不夠。”
連曉君輕啤一聲,道:“想不到你也這般貧嘴!”
黃雲文道:“這是發自衷心之言,想裝也裝不來的。”
連曉君道:“我不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