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牌正面剛剛寫上的字跡,也有股風輕雲淡的舒逸,確是一手好字。而木牌的背面,有三位數字,她是五九九。
今日參加選拔考試的人還真多。薰池看了看數字,默默感嘆,又像先前看到的那些小妖精一般,把小木牌別在腰間,站在旁邊要等女媱。
正在此時,從登記處後面的小布帳內衝出一個人影,也不知怎麼看的路,就直接撞在了薰池的身上。薰池人小,被這廝用力一撞,吃痛地後退兩步,險些摔在地上。她捂住被中招的鼻子,痛得一時抬不起頭,欲哭無淚。
“抱歉。”頭頂有冰冷冷的聲音響起,一絲歉意的影子都沒尋找。薰池死命撐起脖子往上抬,要認清那殺千刀的元兇是誰,倒發現也是個眼熟的,就是剛才與好好少年一起架著金蟬子出來的另一位仁兄。
“阿鼓,快過來幫忙啊!”登記處那方傳來雲姓少年略顯焦急的喊聲。
那叫阿鼓的,應了他一聲,爾後又瞟一眼薰池,“沒事吧?你長太矮,我沒看見。”
薰池本來沒怎麼,但被這小少年的後半句嗆住,揉著鼻子立馬瞪大了眼睛瞅他,想要說點什麼抗議他瞎了的狗眼。可惜阿鼓沒有給薰池這個辯駁的機會,他說完前面的話,已然馬不停蹄去了登記口幫忙,再沒看她一眼。
薰池憋屈地站在小帳門口,看著阿鼓少年的背影,鬱悶腹誹,你才矮!!你們全家都矮!!!她與她死去的孃親在身材這點上很相似,特不喜歡被人看扁,都希望能一下子變成成年的樣子。不過薰池的神力不足,沒有她娘這般有氣概。
光顧著憤憤不平,沒有注意到女媱是何時候登記好的,等薰池回過神來就已經被女媱拉著,正匆匆往裡面走。
“姐姐,你怎麼了?”薰池一時沒搞清楚狀況。
“沒什麼。”女媱圓玉的臉蛋紅撲撲,像個好蘋果。眼神飄忽,還嬌喘著氣。
雖然女媱口上不承認,但以薰池常年和花花蝴蝶長歲小爹打交道的經驗來看,女媱肯定是在說謊。但是人家不願告訴你,薰池便不去為難,順著女媱的背輕拍幾下,全當默默給她些支援。
而女媱自從進了小帳,就呆呆站在那兒埋頭想小九九,薰池安靜陪在身旁,眼睛轉悠著去打量小帳裡的情景。
只見這小帳之內,有兩個成年人站著。他倆在一群小妖精前,猶如雙鶴立小雞群,顯得十分突兀,薰池猜想他們應該是五臧山院裡的夫子。是一男一女,分別檢查進來的男小妖和女小妖。
那女夫子相當惹眼,穿著火辣,輕紗薄衣還袒露脖頸以下一片雪白,高高的飛天髻,明豔不失傲氣。美人夫子手裡還拿著小皮鞭,見到有人進來,就“刷”地把手中的小皮鞭抽在一旁的桌角上,吼道:“男的站左邊,女的站右邊,不男不女的別給老孃站中間礙眼。”
聲音剛落,小妖精們動作迅速,聽從美人的命令老實分站在兩邊。忽地,她又“刷”抽了一下桌角,比之前還重上三分,喝道:“那兩個小女娃,站在中間幹嘛呢!”
薰池十分識相,趕緊拉著仍在發呆的女媱退到右邊。將將站進大部隊中,女夫子的吼聲卻依舊不停,高了一個調怒喝,“怎麼後面還有一個?!喂!你沒聽明白我的話?!”聲音聽上去快要炸毛。
薰池納罕地往原來站過的地方看去,發現那裡竟還站著一個瑟瑟發抖的小人兒,一身黃衫,和她一樣的包子頭,長得十分好看,一下居然辨不 出是男是女。它被美女夫子一吼,黑溜溜的大眼睛裡滾滿了淚水。薰池猜這小朋友,剛才肯定是躲在她們身後,所以女夫子沒有留意到。但是,它現在怎麼還愣在那兒不動?
“聾了的啊?!”夫子的小皮鞭跟著夫子一起“刷刷刷”叫囂起來。
可憐那個呆在中間的小朋友,向左看看,又向右看看,最後“哇”地一聲終是忍不住哭了。所有小朋友頓時安靜下來圍觀熱鬧,整個小帳裡,只剩那小朋友無助又撕心裂肺的嚎哭聲。
“怎麼了?”女媱終於從心緒中爬出來,詫異望著中間的淚人兒。
薰池聳肩搖頭,完全沒明白這朋友是在哭什麼。
“再哭,再哭把你丟出去了啊!”女夫子顯然沒有耐心,已經毛了。
她身邊的男夫子,是個斯文雋秀的好男人,拉住要衝過去丟人的美人,溫言:“紅鸞,且聽聽這孩子有何難處再說。”自己走過去,蹲下身幫那哭泣的小兒擦拭眼淚。
那小孩膽子很小,見夫子靠近,沒碰它兩下就嚇得連連後退,居然連這樣難得的夫子禮遇都不待見。這一退,正好退到了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