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棺材。棺材前面有一碗餿飯,以及燃盡了的兩支蠟燭。
青龍掏出手電,四處照了照。這裡再也沒有別的東西了。
隨後,青龍又逃出來幾件衣服,遞給我和楊念魂。
我展開一眼,居然是孝服。
我問青龍:“今天你回去一趟,就是拿這玩意了?”
青龍點點頭:“是啊。”
楊念魂說:“這死人是你什麼人啊。你怎麼還管著披麻戴孝?”
青龍說:“我特麼知道這是什麼人。我只知道。這人死了好幾天了,兒子都在外面打工,今天才能回來。咱們混在出殯的隊伍裡面。柴教授的接頭人,就在墳地裡等著我們呢,只要弄對了暗號,咱們就能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我說:“他們什麼時候出殯?”
青龍看看錶:“就在今晚,大概一個小時之後。”
我說:“這家人也真有意思。怎麼趕著大半夜的出殯?難道急著趕明天的火車,好回去掙錢嗎?”
青龍說:“你不懂,這老頭是喝農藥死的。按規矩,只能晚上悄悄的出殯。一會,趁著天黑,咱們套上這身衣服,保證沒人看出來。”
我們三個人披麻戴孝,躲在一個角落藏好。
周圍靜悄悄的,我們誰也不說話。我又開始緊張了。
我對青龍說:“你們都說說話,這麼安靜我受不了。”
楊念魂說:“說什麼?有什麼好說的?痛苦一番白髮人送黑髮人嗎?”
我說:“你們睡會念經?什麼金剛經,往生咒之類的。”
青龍說:“念這麼玩意幹嘛?你要替死者超度?”
我說:“現在咱們不替他超度,萬一過一會他坐起來了,別人就得替咱們超度。”說完這話,我越想越有必要念幾聲佛,於是嘴裡“南無阿彌陀佛”得念起來。
過了一會,楊念魂捅捅我:“你能不能別唸了。年的太��肆耍�糾疵皇攏�彩僑媚閼饃�糲懦隼浜估礎!�
我只好住口。
但是楊念魂不依不饒問我:“你怎麼還在唸?”
我說:“我沒有再念啊。”
這時候,我也注意到一陣唸佛聲,虛無飄渺的,在夜色中傳來傳去;。我身上騰地起了一層汗。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難道真的遇見鬼了?
青龍側著耳朵聽了一會:“不對,是有人來了。別說話了。”
果然,這唸佛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已經能分辨出來,是從我們身後牆面上的裂縫裡傳進來的了。
過了一會,唸佛生來到門口,隨即戛然而止。
藉著星光,我看見幾個披麻戴孝的人,慢吞吞走到屋子裡來,衝這棺材磕了一個頭。然後站定了位置,把棺材抬出去了。
青龍拉了我和楊念魂一把。我們三個小心翼翼得跟出去。
外面四個抬棺材的走在最前面。後面跟了一長隊送葬的人。
我們三個悄悄尾隨上去,排在隊伍的末尾,竊喜沒有人發現。那些人,有的手裡提了一隻白紙蒙著的紙燈籠,有的空著手。
我們跟著隊伍走了一段。周圍安靜的出奇。只有沙沙的腳步聲。我扭頭看青龍,只見他神情肅穆,臉上被燈籠映得慘白慘白。
我扭頭看楊念魂。也是如此。
我心中忽然一陣害怕。我們跟著的,不是燈籠鬼吧。這種東西喜歡製造幻覺,和別人開類似於鬼打牆的玩笑。雖然不至於喪命,但是實在嚇人的很。
這時候,青龍忽然輕輕說了句:“有點不對勁。”
我說:“我早就感覺不對勁了,前面的人到底是人是鬼?”
青龍說:“不是這個不對勁。”
楊念魂小聲說:“前面那些人,步子的大小都差不多,頻率也一樣。好像是受過集中訓練的,難道,這些孝子們實行的是軍事化管理。”
我聽見楊念魂說“這些孝子們”剛要出言反駁:“還有孝女。”但是我仔細想了想,好像真的沒有發現女人。
我拉住他們兩個:“不對,這不是送葬的隊伍。”
青龍問:“怎麼說?”
我說:“你們城裡人,不知道農村出殯的規矩。而我是看熱鬧看了十幾年的。老人去世,不可能沒有女人隨行送葬。這麼長的隊伍,都是男的,這顯然就不合理。而且,一點哭聲都沒有,要知道,沒有哭聲,死人根本不能入土為安。”
青龍放滿了腳步:“這麼說,這些人是假的?”
我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