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交代。
淑華傷病本已好了十之八九,只為思念愛子、良友,想起身世孤苦,心中愁悶,及至文麟尋來,多年知己,生死患難之交,劫後重逢,又聽說愛子文武學業俱都大進,並還死裡逃生轉禍為福,與小俠女李明霞彼此情好,將來必可結為夫婦,他那六陰死脈非但不會短命,因得異人傳授,以後只比常人還要強健長壽,不由喜出望外。雖然文麟痴心深情,苦戀自己始終不變,左右兩難,愛子又快成人,是塊心病,畢竟將來的事,眼前放著多情貌美的蔡三姑和司徒良珠,只要日常苦口勸說,也許能有挽回,使其選擇一個結成良姻,免得誤己誤人;等到文麟結婚之後,再帶愛子迴轉家鄉,將田產變賣,索性搬來山中,和文麟夫婦住在一起,朝夕相見,今生雖無同夢之想,彼此心神上總可得到一點安慰,免去好些相思。念頭一轉,覺著有理,心事放開,人更精神起來。文麟見她有說有笑,也極高興。
蔡三姑雖是情痴,鍾情文麟,但知二人多年心頭愛侶,淑華非但貌美溫柔,言語氣度無一不好,又見二人相對驚喜、情發乎中自然流露之景,想起人家相好在前,也就強把心思放開,只管羨慕,自怨命苦,遇不到這樣多情郎君,因見文麟對她殷勤,比以前親切得多,並非故意做作,知其情有獨鍾,對於自己實是感激愧對。此事本來不能怪他,也將前念放開。晏瑰更是一個聰明絕頂的奇女子,對於二女,固是投機,便對文麟,也有好感,覺著這樣男子。也頗難得。四人談了一陣,淑華提議,又將何紫楓拉來同飲。
賓主五人談笑風生,俱都高興非常。
紫楓人甚豪爽,席上說起:“方才良珠本要拉我往寒萼谷夜飲賞月;只為大姊未回,二姊一人在家,只向四婆一人會武,恐有賊黨來犯,無力並顧,因此未去。聽孫大哥口氣,好似良珠二妹途中難免有事,不過孫大哥人最沉穩,遇事不動聲色,方才急於回去,必知良珠途中有險,不是暗中護送,便是趕回家去將井凌霜大姊約來,因知良珠好勝,日前她姊妹二人又有一點爭執,無事決不露面,卻在暗中保護,我決料得不差,明日便可知道。”
晏瑰驚問:“良珠走了多時,楓妹方才怎未提起?”紫楓笑答:“她剛走不過刻許大姊便回,天已將近黃昏,所行必是小路,否則大姊已在途中相遇,怎會錯過?現在計算,還不到兩個時辰。我聽孫大哥的口氣,事情雖險,似無大害。他夫妻的性情我所深知,井大姊又積良珠至好,真有危險,決不是那等說法。我想那位老前輩既知此事,也決不會袖手。我又忙於用功,沒有過來,剛將功課做完,想湊熱鬧,吃點好酒好菜,三姊便來喊我。我想無事便罷,如其有事。必在閻王溝一帶,一則當地形勢險惡,無論是走何方,均是必由之路,怪人兄妹所居又與當地相對,有人在崖上走過,老遠便可看出,和寒萼谷成三角形,良珠如其越崖而過,容易被人看出,日前聽說怪人對於良珠原有求婚之意,不是他妹子知他妄想,再三勸止,有時表面相助暗中化解,良珠就不被他暗算,也必與之破臉,成了仇敵。聽說怪人至今不曾死心,兄妹幾乎為此反目,他新近又得到一對奇怪兵器,如不是他夫妻暗中相助,突然遇上還真討厭呢。”
晏瑰聞言,面色立變,略一尋思,便對淑華、三姑說:“我這人向來不拘小節,今夜還有點事,不知何時迴轉。這裡被褥床鋪俱都現成,要什東西,尋不到的,可問楓妹、向四婆要。你姊妹和文麟均非世俗兒女,知己骨肉之交無須避什嫌疑,如願同居一室,分為兩床安眠,一敘別後相思和彼此的心情自然是好,否則就這兩問房,由你三人自便。
我家沒有傭人,只一個向四婆,但她年老孤僻,最好不去睬她,我們自己動手安置。明朝也許能把煌兒與二妹帶來,我先走了。”
紫楓笑問:“大姊,你料良珠二妹如與敵人狹路相逢,這時還在動手麼?”晏瑰笑答:“事尚難料,也許不會這久。我真恨那野人不過,也不照照鏡子,憑他那樣醜惡殘忍的野人,也敢胡思亂想,真個該死!日前聽說他養有好些毒蟲猛獸,常用生人餵養,所殺雖是惡人,這樣兇殘行為,先就容他不得!早就有意尋他,今日竟敢欺我好友,只要被我遇上,管他是什來歷,我也做了再說。三妹這裡不熟,二妹、文麟更是初來,你酒量好,可代我作主人,先陪他們暢飲些時。等到吃完,再幫他們安排臥處,代取應用之物,多談一些才許回房。好在都是骨肉之交,就有什話,不用避人,老伯又未回山,能和他們同作長夜之談更好。”說罷,走往屋內,戴上面具,換了一身密扣短裝和一件披風,帶了寶劍,匆匆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