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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這兩個異派兇孽已然緊隨身後,隨時均可發難,制他死命;先因洞門開放,與惡道鄭天乾所說相符,看出文麟神氣也似到了地頭,又聽到向被困人勸告的話,知已到達盡頭藏珍之所,兩次想下毒手,均因事情湊巧,被文麟無意之中平安度過。未了一次,又想由文麟救人時節雙方問答之中,暗中窺聽對方來歷和那藏珍如何取法,才未下那毒手。
文麟自離洞口,全副心神俱都貫注前面,始終不曾回顧,雖然一時疏忽,不曾看破身後跟有二賊,無形中卻佔了便宜。這兩個異派兇孽,本領劍術既非尋常,又都帶有毒藥火器,文麟初經大敵,驟然相遇,稍一心慌便非吃大虧不可,這一來,竟平平安安走到那被困人的面前。還未到達,先就嚇了一跳。原來當地重傷待死的並不止一個。
當地也非洞的盡頭,只是鍾乳甚多,又比前面高大,上面瓔珞垂珠,宛如許多五光十色的水晶長幕和天花寶蓋,大小寬窄不等,縱橫錯列,成片成幢,疏密相間,一齊下垂,最低的離地只得丈許。因其又高又大,燈光照處,反射出萬道霞光,更成奇觀。地上許多大小鐘乳、奇石怪峰,寶樹森立,拔地而起,也是有疏有密,光怪陸離,幻彩千重,合成從來未見之奇。內有兩叢由上垂下的鐘乳林,似在到前不久做一大片斷落下來,下面兩幢丈許高、三四尺方圓的鐘乳晶筍也被砸斷,碎晶斷乳滿地狼藉,濺得遍地都是。
這類鍾乳十九透明,暗中本就有些發亮,再吃燈光一照,簡直成了珠宮貝闕,氣象萬千,瑰麗奇詭,不可言狀。
文麟第一眼瞥見的是一具死屍,上半身埋在鍾乳碎堆中,只有兩腳一手露出在外,鮮血四流,死狀頗慘。惟恐頂上鍾乳大多,萬一折斷,同時發現先見亮光似由地底反照上來,閃在鍾乳上面,相隔既近,光也越亮,不用燈筒,方圓好幾丈內已可看出,心生疑慮;又因未了兩次慰問,均無回答,連那苦痛哀聲俱都停止,覺著死人上半身已被鍾乳打得稀爛,決無發聲之理,又覺地底怎會有光?臨時動念,便將腳步停住,看清形勢再尋過去。因前有碎晶擋住,便往側面繞走。
剛看出右側大片晶幕前面地勢最寬,忽然發現一幢晶柱小峰之下也倒著一具死屍,並還是個女子,連頭都被敵人斬落;料知先前有人惡鬥,才會這等情景,得勝的人必已尋到藏珍,得手而去。如是自己一面,就是驟遇強敵將其殺死,不會這樣凌亂狼藉,得手就走,連死屍和受傷的人都丟在這裡,不顧而去。要是異派門下,這死傷的人必有正派的人在內,尤其那個受傷的人方才還有聲音,兩具死屍決不是他,想必尚在隱秘之處,也許就在下面地穴之中。想到這裡,越發關切。
當發現第一具死屍時,業已看出鍾乳叢中彷彿有一大洞,被鍾乳隔斷走不過去。等到發現女屍,由鍾乳林中繞出,定睛一看,大片晶幕前面並非地穴,只是地勢到此忽然凹下,成了一片窪地,最深之處不過丈許,下面都是大小鐘乳,與沿途所見不同,最粗的不滿一尺,細的才得兩寸,大大小小,高高低低,根根向上,看去宛如刀山劍樹一般,五顏六色,光彩晶瑩,鋒利無比,通體幾有兩畝方圓。
靠近來路一角折斷了一大片,內裡伏著兩個道士。一個已死,倒在兩根鍾乳之上,一根已斷,一根竟將死屍由背心穿透,地上鮮血尚還未於,分明新死不久。一個雖還未死,被一塊不知由何處滾落、方圓丈許的大晶石將下半身壓住一股,連腿折斷,連肉帶骨頭一齊壓扁,但未分離,一腿恰巧軋在晶塊空隙之處,腳卻斜露在外,受傷想也不輕;人是仰面朝天,臥在佈滿碎晶的窪地角上,一手拿著一柄寶劍,寒光閃閃,耀眼生輝,另一手也拿著一件形似弩筒之物,腰間掛著一個小黑葫蘆,貌相和死人一樣兇惡,面上卻帶著萬分苦痛之容。
先料方才哀聲乃是此人所發,想因下半身業已糜爛,偏又無法脫出,稍微轉動痛徹心骨,苦痛不堪,未等人到業已痛死過去,繼一想,此事奇怪,先兩人看不出他路道,這兩道士穿得十分華麗還在其次,所用兵器和他這等打扮,均與師父所說異派兇孽相同,貌相如此獰厲,一望而知不是善良,可是這先後四人的死法偏又不同,彷彿正在動手拼鬥,上面鍾乳忽然斷落,以致重傷慘死,但那女屍又是被人將頭斬落,而這大塊壓斷人腿的晶石,四邊均無碎裂痕跡,是何原故?莫非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