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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點恐怖的感覺,再聽這等異聲由內傳來,事出意料,由不得毛髮皆立,機伶伶打了一個冷戰;自無後退之理,忙將手中寶劍一緊,暗中戒備,用燈筒照看,往前走去,一面留神靜聽。

前面悲呻已早停止,師父所說石門業將到達,相隔只一兩丈,遙望裡面黑洞洞的,與師父所說情景好些不同,非但石門已開,燈光照處,門內那塊石碑也未見到,只當門不遠放著一堆大石頭,心更驚疑。暗忖,自到依還嶺,沿途所見景物,無一處不與圖說相同,便洞徑中的標記也是不差分毫,為何這盡頭的要緊所在竟會變了樣子?石門大開還在其次,那麼重大的一塊石碑,怎也不知去向?師父又說碑上圖說文字極難辨認,照他所說仔細推詳,曉得藏處走法之後再往前進,也許洞中形勢還要變化,必須立在一塊大山石上才可無事,不致受那誤傷。如今石碑不見,門前一堆怪石,難道先前有人來過,非但取走藏珍,連石碑也被盜去不成?再一想到方才所聞哀號之聲好似十分慘痛,越想越生顧慮,忍不住開口喝問:“何人在內?”

聲才出口,耳聽洞內眾聲吶喊,嗡嗡震耳,彷彿風起雲湧之勢,又似有許多敵人鬼怪喊殺而來神氣,暗道“不好”,身處深山古洞、山腹地底之內,又是孤身一人,遇到這等非常之變,任是多大膽勇的人,也必心寒膽怯,何況文麟又是一個無什經歷的書生,心裡一慌,忙即立定、仗劍戒備時,洞中異聲仍未停歇,只是由大而小響了一陣,漸漸安靜下去。等了一陣,不見敵人鬼怪之類衝出,心中不解,再試喝問,異聲重又大作,這才聽出那是空洞迴音,洞中孔竅石穴又多,稍微大聲一呼,立起迴音,發出洪嘯,震撼全洞,半晌不絕,這才把心放定。

正在暗笑自己疑心生暗鬼,照此形勢,可見平日所聞鬼怪奇蹟,都是一班身歷其境的人遇見風吹草動或是可疑形跡,心生恐懼,附會神怪,膽子又小,沒有深入考查,見人再一誇大其詞,以致附會傳說越來越兇,根本並無其事,連方才悲呻也是空穴來風,或是洞底水石相搏發出來的嗚咽,這等陰森淒厲暗如黑夜的地底古洞,怎會有人隱藏在內?

想到這裡,忽然瞥見前途暗影中似有亮光透出。因光景黑暗,發光之處尚遠,屠、李三人所贈千里火筒前面是塊最好的水晶,內裡更敷有一層水銀,照得又遠又亮,當地業已深入地底,那條甬道和前面大洞,三面都是寒泉包圍,比起來路陰森得多,寒氣侵肌,又聽到一聲哀呻,致將心神分掉,全神貫注在那相離洞口丈許的亂石堆上,前面微光又被強烈的燈光壓住,先只當是洞中石鐘乳上的回光反映,不曾留意,及至大聲發話,不料空洞迴音發出宏大的響聲,心生驚疑,立定戒備,惟恐洞中伏有鬼怪敵人,順著燈光撲來,易受暗算,洞又黑暗,不便將燈去掉,往下一垂,光被前面怪石擋住,無意中發現洞口石堆兩側均頗光明,石堆後面燈光不照之處照樣黑暗,可是相隔五六丈以外,洞的深處卻有亮光映出,並還試出決非手中燈光反映,方始警覺,這樣深藏山腹地底的古洞,怎有亮光現出?

心正奇怪,忽又聞得一聲與第一次所聞相同的哀痛悲號之聲,彷彿有人被困在內,苦痛不堪,發出這種微弱的哀鳴,當時拿它不準,及至再聽了片刻,那哀呻似由洞底有光之處傳來,聽去苦痛已極,聲音也極衰弱,似斷似續,分明人己奄奄一息,如非空洞傳聲,簡直再近一點也無法聽到。連問兩次,均無回答,語聲稍大,便震得嗡嗡響,越發試出那人業已有氣無力,休說為敵,連答句話的氣力都沒有,後來勉強聽出求救意思。

文麟雖是書生,人最肝膽義俠,最喜扶危濟困,覺著對方已是傷病將死的人,非但沒有戒心,反倒生出同情,竟將處境危險和那陰森恐怖之景忘去多半。救人心切,乘著一股熱念,手持燈筒往裡走進。因覺洞中既有生人被困,哀鳴求救,必是一時疏忽受了重傷,被困時日也必甚久,那亮光多半便是此人所帶燈火之類,照此形勢,內裡決無仇敵鬼怪藏伏,又料石碑是在前面,並非當門而立,不是自己誤會地圖上面解說,便是師父本人不曾來過,以前洞門緊閉,不知內裡形勢,只當碑在洞口,沒想到會在裡面。此洞比師父所說似乎要大得多,內裡雖還不曾細看,及此已可想見。此人先來,不問敵友,受了救命之恩,總有一點天良,何況他又無力反抗,怎麼也能問出一點虛實。

想到這裡,見洞內地勢平坦,繞過了那堆怪石,全是平地,石質晶瑩,堅滑如玉,雖有不少石鐘乳上下林立,多半山洞頂倒掛下來,挺立地上的只稀落落有限幾處,無一當路,燈光照處,泛彩浮光,閃動起千層霞影,怪麗奪目。只顧救人,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