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就是惡人看見,他也無可奈何,賊婆娘更連面都不敢見。
“在此談上些時原好,可是這座崖洞封閉以前,洞口外面突崖不知何故受了震傷,今早我因打算在此久居,側面小洞光景黑暗,想在晴天來此起坐,省得氣悶,嫌這一條石埂太窄,並有中斷之處,我人又高大,雖然縱躍容易,不能隨意走上,反正無事,意欲將石埂開大一點,剛用兵器斫了兩下,忽試出突崖石質有異,再細一敲打查聽,果然內裡業已震裂酥散,至多子夜以前必要斷裂。此石由洞口危崖之上向外突出,前段重大,靠裡一面又薄,雖是整體,年深月久也必斷裂,上下相隔有三四丈,你們武功雖高,要是忽然中斷,連人帶石一同下墜,驟出不意,到底也有危險。日裡我雖試出它要半夜才斷,此時天已快黑,相去有限時光,一個事前沒有聽真,仍是可慮,何況此時人多,又多立在靠外一面。依我之見,非但石上不宜多停,最好此時就走。反正我是孤身一人,無論哪裡都可以跟去,只要有一席之地容我棲身,日常衣食我也自會想法,只不使我孤單單無處投奔,又被惡人脅迫,或是擒去,於願已足了。”
說罷,取出腰間一柄形如鐵鐧、另一頭附有半月形斧頭的兵器,朝靠壁崖石上上下敲打,貼耳靜聽了一陣,忽然驚道:“這片崖石不消片刻就要倒下,此時就走還來得及。
如其不信,請往兩旁避開,我將師傳明月鐧擊它一下,當時便可打斷了。”
眾人見那突崖雖然前半又厚又重,靠壁之處要薄得多,也有兩三尺厚,最厚的尚不止此,又與整片危崖一體相連,只敲時聲音稍微發啞,看去好好的,連條裂縫都沒有,這大一片崖石,想要將它打斷,多大力氣也辦不到,多半將信將疑,內中只明霞、沈煌看出二妮天真至誠,沒有虛假,聞言,立命快往兩旁避開。
珊兒笑道“我也想看看她所說真假。真要斷落,下面卻去不得,否則這大一塊崖石如被打斷落將下去,非但山搖地動,碎石四面激射,難免誤傷。李師姊和沈師兄都是愛乾淨的人,那震起來的塵土和大霧一般,弄得滿身灰泥,豈不討厭?我們不如避往小洞裡面探頭外望還妥當點。”
二妮笑說:“妹子說得有理,但是此石已快震酥,只浮面一層連住,看不出來,前半大重,卻難持久,稍微用力,非斷不可。我做事並不莽撞,否則勢子如大猛急,別的崖石難免整片波及,你們藏在小洞裡面也是不免危險。只管放心,等我稍微查聽,看好地方再定吧。”說完,順著石埂,往旁邊一路敲將過去。
第十八回(5) 相見覆何年 會短離長 獨留遺恨 承歡消永夜 心長語重 偶俱無猜
右側恰有一個石角,大約五六尺方圓,上面雖極險滑,但有好些老藤纏繞其上,離下面石埂也只七八尺,相隔突崖有好幾丈。二妮仔細敲聽之後,笑說:“這裡平安得多,你們快請上去,等我下手。”明霞等依言攀藤而上,剛剛坐定。二妮先往小洞之中取了一個大牛皮袋出來,掛在石角之上,請明霞代為照看,再將腰間皮帶一緊,縱身一躍,回到崖上,將那鐵銅緊握手內,又敲聽了一遍,取下身邊套索,掛在後洞口內封洞崖石之上,一手挽住長索,一手握著那又重又大的鐵鐧,沿著石邊敲打。
袁和尚方和陶珊兒說:“這個大女人身材那麼高大,身手這樣靈巧輕快,真個希奇。
這大一塊崖石,她不用力怎打得斷?”說時,五人三隻燈筒早同照向突崖之上。明霞首先看出二妮本領高強,身法尤為靈巧,料知所說不假,正在低囑眾人,說:“此人頗好,真心實意,難得自己醒悟,不肯為惡。我們應該幫她,千萬不可輕視。”忽聽二妮低聲急呼:“你們留意,就要斷了!”隨說隨將鐵鐧照準右側石旁打去,比方才稍微用力,下手仍不曾重,人也仍立石上。
似這樣接連打了十幾下,剛聽出石聲越來越啞,中雜極輕微的斷裂之音,二妮倏地單臂把鐧舉起,一聲低吼打將下去,雙腳就勢一蹬,縱將起來。說時遲那時快!燈筒照處,耳聽叭嚓一響,石火星飛,迸射如雨,一條長大人影和那一塊重達數萬斤的突崖離壁下墜,剛瞥見二妮手挽長索,凌空躍起,飛身直上,緊跟著轟隆隆驚天動地一聲大震,千尋大壑齊起迴音,整片崖壁均在搖晃,連那存身的危石也似搖搖欲墮,餘音晃漾,半晌不絕。
這時光景越暗,天更昏黑,雖看不見腳底塵霧飛揚是何光景,但那地動山搖的聲勢也極驚人,再用燈簡一照,對面石埂已被震斷了丈許一條,附近崖石也有兩處震裂。碎石紛紛下墜,還未停止,二妮人卻不見。正往後洞一帶照看,一股急風迎面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