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輸了。
當他看見承歡的屍體的時候他就知道,她和他再也沒有什麼交集了。
他們本該是互不相識的兩個人,他曾經不停的傷害她,不停的利用她,以為這樣子就可以換來上官家想要的一切。可是最後他才明白,上官家想要的不過只是一片浮雲,與她比起來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從她向著他伸出手的一瞬間,他就聽見了自己靈魂的聲音,那個聲音不停的告訴他,眼前的這個女子已經駐紮在了他的心臟,變得不是陌生人了。
上官明陽,他聽見他自己心裡的聲音,不要再傷害她了。
可是那個時侯,他們已經沒有機會了。
他以為下輩子他們會有一段很好的緣分。
可是命運不允許他們消亡。
他成了傻瓜,她照顧他。
“陽陽?”她聽見他進門的聲音,抬起頭看了看他,隨後又低下頭繼續做自己的事。香雲看見他進來,識趣的走了出去,他向前走一步看見她正在做什麼。
她在畫畫,畫一紙的荷塘,畫很多的人,畫天上滿滿的飛舞著的風箏。
她淺淺的笑,他卻哭了,因為那幅畫沒有他的影子。
她記憶中的生活,從來不曾有過他。
那個關於七年的生活,終究變成了他自己的一場夢,一場隨時會醒來的夢。
她抬頭看著他說,陽陽,你看我的畫漂亮不?
他輕拭眼角的淚,溫柔的說,漂亮。
第三卷 流光容易把人拋 第七十四章 始覺人空瘦
商莫白獨自佇立了很久,陽光一直轉換著角度,從一個側臉到另一個側臉。
白天到黑夜,不過短短數個時辰,他還是獨自站在大殿之上,沒有任何人的空曠的大殿,此刻如此的冰冷。
就好像人生,不過短短數十載,爭得還是奪得,所有的一切都不會隨著自己入土,生亦何歡,死亦何哀。為什麼他商莫白偏偏放不下那些所謂過眼雲煙,所謂兒女情長。
寧雅歌,那個烙在生命線上的名字,那個揮之不去的容顏,那些年我們真的曾經在一起過麼?那些你所有的記憶真的活生生的存在過麼?商莫白看著富麗堂皇的大殿,因為黑暗發出沉悶的色彩,壓抑著他所有的心情。
雅歌,到底是不是屬於他的?
這個問題,兩年前他就開始思考了,不!確切的說應該是九年前,九年前那場突變,讓他不得不去重新考慮一個問題。這就是他和寧雅歌之間的距離。他曾以為沒有距離的距離。
八歲,他是太子,她是丞相之女,他們是世人眼中天造地設的一對,金童玉女,完美無暇。
十歲,他是太子,她是罪臣之女,他們變成了最不可能的一對,她放棄他,她離開他,她遠遠的推開她。
他曾以為這已經是最遠的距離,可是回顧這將近十七年的光陰,哪一次,不是最遠的距離,最悲傷的分別?
十五歲,她回來了,帶著受傷的心,帶著傷殘的身體,他還是那麼愛她,她卻不停的躲閃,這是他們最近的距離,中間卻還是帶著一個寧顏歌!
一個寧顏歌,毀了他和雅歌的距離,毀了所有的一切,將他們活生生的分開七年,將他們再一次的分隔在天涯兩端。
這一年,她用盡所有技能,讓她受傷,讓她哭泣。
這一年,他選擇放棄她,以為她可以得到最起碼安定的生活。
這一年,他幾乎放棄了所有希望。
可是沒有多久,她倒在了他的面前,沒有任何徵兆的倒下。他以為他也死了,就像是知道雅歌斬首的那年的感覺,他沒有了五感,沒有了聲音,沒有了任何生命的跡象。
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了,他變成了一個行屍。
他也,隨她去了。
他也想過結束了自己,可是回首望去,是自己的弟弟商莫熙的臉。他突然變得很成熟,他對著自己說,雅歌姐不會就這麼死掉,哥哥你要等著她,等著她回來找你。
他的眼神是那樣的堅定,讓他也跟著相信,雅歌,還沒死。
之後的日子,忽然變得好漫長,漫長到他幾乎忘記了還有春夏秋冬,忘記了還有白天黑夜,忘記了這樣漫長的七年他是怎麼度過的。
大臣們不停的上奏,說什麼“國不可一日無後”,“君主要早日立儲君”,“後宮要早日填充”之類的廢話,商莫白每每聽見這些都會皺一皺眉,這個時侯莫熙就會站出來,說一些析國目前正處在岌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