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在府門口,一個擺攤算卦的老道攔住了他:“老爺算一卦吧,很靈的。”
蕭倬凡擺擺手,他向來對這些東西沒有興趣。
“走開走開,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也敢來擺攤!”貼身侍衛大聲喝斥。
“這位老爺正為子女之事所困吧。”老道悠悠說道。
“去去去,誰都知道我家老爺根本沒有子女,別在這兒胡說八道,一邊待著去。”侍衛上前驅趕老道。
聞此言蕭倬凡心中“咯噔”一下,他轉回身緊走兩步到道士面前:“老先生你說什麼?”
老道細細端詳著蕭倬凡的面容,面帶玄機一字一句得說:“我奉勸您一句‘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有些事情錯過了就再難挽回了。”
“蕭某求教。”
“老爺從面相上看若有子嗣必定能光宗耀祖;若無子嗣則您一生多災多難,而有無子嗣的關鍵都取決於您的一念之仁,您可要三思而後行啊。”
蕭倬凡破天荒的給了算命先生一把銅錢,身後的侍衛們驚訝不已,相互擠眉弄眼:老爺居然對這信口雌黃的老道這麼客氣,莫非老爺思春了,也想娶媳婦生兒子?
蕭倬凡獨自在書房裡看著錦帕發呆,管家丁義端來一碗參湯,“老爺,喝口參湯吧,您這幾天一直精神不太好,是有什麼煩心事嗎?聽小吳子說您還算命了?”
“唔。”提起算命的事蕭倬凡心頭更是煩悶,揮揮手正打算讓管家退下,突然他目光一跳“不對!”許多疑點在腦中瞬間閃現:
其一,這個算命的絕不可能知道自己父子之間的糾結,真有洞察天機的能耐何須出來擺攤;其二,那麼多熱鬧大街他不去,卻將攤位擺在僻靜冷清的蕭府門前,有悖常理;其三,那道士拿了錢款後心不在焉東張西望,他在看什麼!哼!
答案只有一個:此人必有問題。
蕭倬凡冷哼一聲:“丁義,去把這個道士給我抓來,我倒要看看他的幕後指使究竟是誰!”
“是,老爺”丁義答應一聲退下了。
過不多久,丁義把抖作一團的道士扔在蕭倬凡腳下,“老爺,這傢伙拿了一筆錢滑腳剛要溜,被我逮個正著。”說罷遞上一張一百兩的銀票“這是從他身上搜到的。”
“大膽妖道,是誰指示你說這番話給的,若不從實招來看我大刑伺候!”蕭倬凡怒目圓睜,喝聲震得屋子嗡嗡響。
老道早就嚇得癱坐一團,“老爺饒命,我都說,都說昨天有個穿青衣的年輕公子指示我到這兒候著您,那些話也是他教我說的,只要我把這些話照說一遍他就打賞我一百兩銀子。老爺我沒幹壞事,就是貪財,求老爺寬恕,老爺寬恕”
“青衣公子?”蕭倬凡捋著鬍子思忖著,“他叫什麼?”
“不,不知道,他也沒說—”老道顫顫巍巍抬起頭:“哦,對了,不止他一個人,還有個穿白衣服的年輕人遠遠站在邊上看著,那個青衣人對他很恭敬,稱呼他什麼‘公子’的”
蕭倬凡“啪”一掌重重拍在几案之上,緩緩才抬起拍得發紅的手,狠狠吐出幾個字:“敢算計老子,你等著!”
棋高一著
第二天,蕭倬凡突然更改了日程,前往京郊的禁衛軍勞軍。
一路之上老蕭不時透過轎子的縫隙向後張望,偶爾閃過白色衣袂亦步亦趨得尾隨在隊伍後面,蕭倬凡得意得笑了。
京郊十里是京城的重要屯兵地點,遠望旌旗招展,黃土飛揚,近觀軍容整肅、氣勢磅礴。這裡是守護著京城人民、更重要的是皇帝安危的禁衛軍軍營。東平王,這位戰功赫赫的大元帥,皇帝的近臣,在沒有戰事的時期統領、操練著這支舉足輕重的隊伍。
東平王皇甫少華,曾經的武林盟主,由於捲入了一場江湖仇殺,被迫投效朝廷。然而少華信奉男兒一諾千金,因此多年來在朝為官雖非自願,倒也是兢兢業業、恪守本分。他和蕭倬凡是老相識了,早在江湖中兩人就有過交手,這些年在朝中無聊手癢的時候就會找蕭倬凡暗中切磋,兩個人武功半斤八兩,心氣又都高,相互不服氣得很。只是少華的武功朝人盡知,是朝中公認的第一高手,而蕭倬凡,頂著文官的翅角帽,每天坐著官轎進進出出,除了少華外,朝中還沒人知道蕭倬凡一身的武功,也是蕭倬凡為人一向低調,不願意招惹是非。
現在蕭倬凡正端坐在少華的大帳中品著茶,作為京城的父母官向禁衛軍發放各項軍需物資是定期工作,因此他對少華的大帳熟得就跟自己家似的,在他的師爺和少華的副官點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