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將軍,你和麒光殿下的私情,天下皆知,你如此掩飾,才讓老朽失望了。您當年在山寺裡被白相爺撞上與殿下私會,還有膽量說不怕天下人知道,怎麼如今蕭國都亡了,您倒畏首畏尾了?!”李鬱冷笑起來。“麒光殿下,不過幾個月不見,您就轉了性了?放在以往,您早就跺著腳大叫‘拖下去喂惡蛟’了,如今竟然能忍著火氣聽我唱完,真真令老朽驚訝。啊,我知道了,您是在想什麼有趣的新法子折磨我吧?”
林笑不由一笑,道:“李先生,您想多了。過去種種,譬如昨日死。麒光早已是死過一次的人,和先生一樣,坎坷至此,能有緣相見亦是不易,何苦還要為難?”
李鬱聞言大笑,道:“怎麼,您洗心革面,要重新做人了?聽說你在炎都還是著名的醫生,看來,你是虧心事做多了,打算積點陰功,以免日後下了地獄被萬鬼糾纏,對吧?”放聲大笑,指著林笑說:“再不然,是要裝扮好人,邀買人心,以後本分地做百里夫人?”
林笑一震,默然不語。
百里青鋒大怒,道:“來呀,把這個瘋瞎子給我押起來!堵上嘴不許他再胡言亂語!”
“不要!”林笑猛地抓住百里青鋒的胳膊,艱難地一笑說:“求你,不要放過他吧!”
“”百里青鋒訝然看著林笑,“殿下,此人心底齷齪,破壞您的聲名,您居然還”
“他是個可憐人”林笑微微一笑,說:“何況,有些事,他也沒說錯。至少,以前的麒光,確實做了不少事情是對不起天下人的。”
“殿下?”
“放了他吧”林笑說。“蕭氏父子也是對可憐之人,死後終究還有一人憐憫他們,為他們鳴不平,他們在泉下也該含笑了,至少,他們也有一個人,是記得他們的恩情,念著他們的好的。”
“你們今日放了我,他日我行遍天下,走到哪裡就把你們的壞事散播到哪裡!你們不怕麼?”李鬱恨恨道。“不要以為你們今日放過我,我就會寬恕你們!”
“誰需要別人寬恕?”林笑看著李鬱,淡淡一笑,“誰又有資格寬恕別人?李先生,很多事情,不是非黑即白,很多時候,我們不需要為別人的眼光和議論而自苦。因為別人怎麼看自己其實並不重要,自己看的起自己才能給我們生活下去的勇氣。”慢慢轉過身,輕輕撥了一下士兵剛自李鬱手中奪下的琵琶弦,崢然一聲,餘音嫋嫋。
看著百里青鋒,微微一笑,道:“每個人都行走在自己的深淵邊上。我們能做的只是不讓自己掉下去。所以,不要回頭,只要向前走,就是了。”
“放了他吧。”林笑輕輕對百里青鋒說。
百里青鋒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向抓住李鬱計程車兵輕輕點了一下頭,說:“李鬱,你眼睛瞎了不要緊,不要連心都瞎了。殿下既然說了,我也不為難你,隨你去吧!”
“百里將軍,你今日放了我,他日定會後悔的!”李鬱微微一笑,摸索著從士兵處接過琵琶。
“哼,你一個賣唱的瞎子,我跟你計較什麼!”百里青鋒縱聲大笑道。一拂袖,對林笑道:“對不起殿下了,讓您平白汙了耳朵!我們回去吧!”
林笑輕輕點點頭,最後看了李鬱一眼,見他滿頭斑白的頭髮,落拓卻傲岸地站在臺上,如同疾風中一株勁草,不由嘆了口氣。
麒賢看著小暉飛鴿傳來的紙條,面無表情。
紙條上只有一行小字:“午時招討使白之車隊經過東城茶樓,主母換男裝策馬與其半途共行,裡半方回。”
麒賢緩緩將紙條捏成小小紙團,目中金光一閃,紙團忽然竄出一股火苗,隨即在他掌心中化成一團灰燼。
“爺?”龍十三看著麒賢,面上顯出探詢之色。“怎麼辦?”
“靜觀其變。”麒賢靜靜地說。。
屋簷上的風鈴一陣脆響。
麒賢抬起頭,看著轉動的鈴鐺,神情裡一片冰冷。
曲靈煙帶著使女們帶著一堆衣服胭脂笑眯眯地回來,一進門就看到麒賢,曲靈煙微微一笑,說:“你回來了?”
“你去哪了?”麒賢看著她,慢慢問道。
“去了素芳齋,買了些東西。”曲靈煙立刻說道。“奪思多他們快回去了,我買些大昊的胭脂,給母妃捎回去。”
“你想要什麼,以後不必自己上街去買了,我會通知禮部準備出來的。”麒賢看著曲靈煙,忽然一笑,伸出手輕輕撫摸著曲靈煙的臉,柔聲說:“外面太熱,容易中暑。”
曲靈煙聽見中暑兩個字,臉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