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們尊她為長者,可她有當長者的自覺嘛,大姐,你說句公道話,有那個母親將自己的孩子張口閉口孽種孽種的叫,既然知道是孽種,她又幹嘛要將我生出來受此侮辱!”
“你大了,有些事也該告訴你了,再不告訴你,恐怕日後也沒機會說這事。”田雨將她摟在懷裡,輕柔道,“孃親也是個可憐的人,希望你聽了我的話後,不要再恨她,怨她。”
她伸手撫摸著田朵的頭,悠悠道來:不知道田朵聽說過一句話沒,叫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沒有希望,也就無所謂失望。
當年,楊柳懷田朵的時候曾找人給她算過,說這胎定是個男孩,若非男孩必為逆天而生,留不得,若留,田家再無男嗣。
由於那個算命先生一開始說的太過絕對,讓渴望男嗣幾近瘋狂的楊柳一時間興奮不已。
懷田朵那段時間,楊柳什麼好吃什麼,楊柳聽說吃羌桃對胎兒的大腦好,將餵了一年的兩頭大豬賣了,託人買來一大布袋的羌桃,別人誰也不許吃。
就連她一向疼愛有加地田雪,那麼一大袋羌桃也僅吃了兩個,一個是楊柳給她們姐四個一人一個,一個是田雪偷拿的,田雪偷吃羌桃被楊柳發現,大冬天地,愣是讓田雪在雪地裡跪了一夜,那次差一點沒將田雪凍死。
從那一次,楊柳立下田家家規,田家女兒哪怕就是窮死餓死也不準偷。
說楊柳懷孕親手給她做小棉襖,小棉褲,小棉鞋,以及一家家挨戶要小碎布給她縫百家被,百家衣,這些東西雖然從沒拿出來讓田朵看過,但這些東西都是真實存在的。
雖說楊柳一開始想掐死田朵,可夜深人靜,家人都熟睡後,楊柳也不止一次來悄悄看田朵。
田朵人小不知道,可田雨看在眼裡記在心裡,楊柳就是再恨,田朵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辛苦懷胎十月才生下來的,若不是這塊心病在,楊柳又何至如此糟踐自家女兒,自家孩子被人瞧輕,難不成楊柳這個當娘地臉上還能有光!
楊柳縱有欠缺妥當,可田朵那次與她又不是針鋒相對,而這種任打任罵一句話不說,不是還以怒目而視的憤怒眼神就是漠視不屑打死了事的冷清淡漠眼神,視為一個當孃親地辛苦懷胎十月生下這樣的一個女兒,能有幾人不被逼瘋!
田雨曾不止一次聽到楊柳背地裡給田壯說,她肯定是上輩子欠田朵地,這世就該遭受這個女兒的折磨。
最後,田雨拍了拍田朵的肩,“你和孃親相處,若能做到和大姐相處的一半,孃親也不會動輒打罵將那兩個字常掛嘴上,人心都是肉長,做父母的再偏心,也不會把一碗水扣翻,放棄任何一個子女!”
她拍著自己的心口道,“小朵,用眼看到的不一定全是對的,要用這兒去認真聆聽,我相信吃了一大布袋羌桃的小朵,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大姐,我想出去走走!”田朵有些迷惘了,的確,這麼些年來,楊柳對她不好,而她又何嘗在意過楊柳,貌似從內心深處來說,也從未將她當過自己的母親,更別說與楊柳親近,她對楊柳無聲無言的反抗,換句現代詞,應該是叫冷暴力吧,若說楊柳對她是肉體言語上的傷害,那她對楊柳就是精神和心理的虐待。
天哪!她,田朵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壞了!
一股憋悶感猶如泰山壓頂般壓得她透不過氣來,她不能再待在這兒,再待這兒她非得被憋死不可,心動腳動,“大姐,我去山上吹吹風,天黑前我一定會回來,不用找我!”
田朵跳下床就往外瘋跑,跑到院門口正好與楊柳撞了個滿懷,楊柳一把扶正她,呵斥道,“趕著投胎呢,這麼瘋跑,就不知道看看道!”
“下次投成男的,讓你高興高興!”田朵也不知怎麼就冒出一句,隨後一口氣又跑到了大榕樹旁,坐在大榕樹下發了半下午的呆,好似想了很多,又好似什麼也沒想,渾渾噩噩地。
直到西邊一片火燒雲將天地連成一片,她才驚覺天快黑了,起來,拍打拍打身上的土,然後在山裡來回轉了好幾圈,確信後面沒人跟蹤她的時候,找了個枝葉繁茂地灌木從,蹲了下來,默唸密碼,一道白光過後,就到了穗園的倉庫,抬眼正碰上田偉琦光著膀子在啃大紅蘋果。
看她進來,驚得田偉琦一口蘋果好半天愣是沒下嘴,下一秒,“哇”地一聲尖叫,扔了蘋果就往外跑。
不一會,穿的人模狗樣返回來,唯獨臉像被燒紅的烙鐵似地,指著她的鼻子辨不清喜怒道,“朵朵,你每次進來,不是入口先進菜園子,怎麼能不經我同意就先進倉庫呢,幸虧我只脫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