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來,我每天都會在牆壁上刻上一條劃痕,用來計算日子,雲淼的武學博大精深,我像是一塊海綿遇到了水,窮盡所有精力讓自己吸收著他的心血,可由於時間還是不夠長,我也只是勉強將雲淼的東西學了個大概;雲淼確是個十分奇異的人,武功招數更是駭人聽聞,比如我現在可以一手拍出將人化為飛灰的烈焰掌,而另一手則可以同時使出將人瞬間凍死的寒冰掌,更不用說他那些林林種種奇怪到家的秘笈,一度我甚至以為自己遇上了超人,或者我本身也成了個超人。
我在石洞中一年零三個月又二十七天的時候,我終於下定決心離開這裡,將雲淼所遺留的東西都悉數收好,我只帶上了他那個銀白的面具,跪在雲淼的屍骨前,我重重磕了三個響頭,也算是向我這位陰陽相隔的師傅辭行;按照雲淼的交代,我凝聚內力,同時將八道石門毀去,只聽某個角落裡傳出了扎扎扎的聲音,我知曉離開的通道已經開啟,回頭又看了一眼我渡過那麼長時間的地方,轉身朝外奔去。
依舊還是來時的石洞,依舊還是那塊石臺,我站在不大的石臺上,衣裙翻飛、長髮如絲,心裡滿是感慨;從一年前我就想通了許多事,經過這一年時間的沉澱,我更清楚了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今後應該怎麼去對待那些對我付出的人,也更堅定了自己的信念;望著頭頂高不可攀的崖壁,我內力一聚,拔地而起,彷彿一隻蒼鷹般只在崖壁上落了幾次腳,就輕易上到了崖頂。
只是一眼我就呆愣在了原地,在當初我跳下懸崖的地方赫然立著一塊石碑,石碑上刻著我的名字,還有風月影的名字,當看到那上面寫著的吾生摯愛,同生共死這八個字時,我眼眶中的溫熱再也忍不住,奪目而出滴落在了石碑之上;我一直告訴自己不要去想當時上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現在真正面對,我除了震撼還是震撼,我從沒有一天待他好過,憑什麼值得他生死相隨?遠處傳來一陣輕不可聞的腳步聲,我只是死死盯著石碑上風月影的名字,沒有回頭。
“是誰?”
“我!”
轉回身吾焱一身黑衣就站在不遠處,在他身後有著一個極為簡易的茅廬,吾焱微微張著嘴,滿臉詫異,活像見了鬼;不等吾焱有所反應,我一個箭步衝進了他的懷裡,可讓我驚奇的事發生了,就在我和吾焱只有一步之遙的地方,他忽然出了手,我本能的出手、扣腕,輕易將他禁錮在了手上,不管吾焱臉上活見鬼的表情,我一頭鑽進他的懷裡,將憋悶的一年多以來的委屈、愧疚和悔意悉數發洩出來。
“你,到底是誰?”
吾焱呆呆看著正在發洩的我,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我聞言一頓,終於抬起頭對上他呆若木雞的臉。不會吧,就算這一年我保養的好了很多,吾焱也不會不認識我吧?本能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我撲哧一笑,將白色面具從臉上取了下來,難怪吾焱會不認得我,剛才上懸崖的時候,我只圖一時方便,就將這面具戴在了臉上。
“女人是你?”
“當然,不然就你這幅尊容,你以為還會有誰對你投懷送抱。”
拍了吾焱一掌,他忽然很痛的呲起了牙,我微微一愣,自己好像沒用什麼惡毒的掌法對待他啊?看著自己的手,微微出神,吾焱忽然一把將我狠狠摟住,好似恨不得融入血肉之中;他埋著頭不斷埋怨我是個狠心、無情的女人,說著說著溫熱就滴落在了我的臉上,輕柔的替吾焱擦去晶瑩,我忽然又想到了風月影。
“他是不是也跳下去了?”
“哪個他?”
“風月影。”
吾焱再傻也終於明白了我的情緒失控是從何而來,他噗哧一聲笑了起來,摟住我的手更為用勁;我一開始還有些茫然吾焱的反應,直到看見從茅廬中緩步而出的飄逸身影,才總算明白是自己弄了個烏龍;不過當初我落下懸崖,吾焱和風月影也沒太好過,兩人聯手除了將那些殺手當場全砍了個稀巴爛之外,還在一個月的時間內,將墜星門幾乎滅門,最後還是風月影發了善心,將那門主的手腳筋挑斷,廢了一身武力後讓他成了墜星門除吾焱外唯一還存活於世的人。
兩人辦完了一切,才又回到了這個地方,當初風月影立碑時是真的想要跳下去陪我,可是被追來的吾焱拉住了,兩人一言不合又打了起來;吾焱說只要風月影能勝過他,就絕不會阻攔風月影隨我去死,好在兩人這一打就打到了現在,風月影也從沒勝過吾焱,自然也沒死成,不過卻因此提高了他的武功不少。
坐在簡易的茅廬裡,我洗了個熱氣騰騰的熱水澡,又吃了一頓這一年多以來最美好的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