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坐在桌子另一頭,看看韓安靈情意綿綿的眼神,又看看初五那副餓死鬼投胎的德行。越看臉色越冷,簡直後悔
留他吃飯,應該直接扔大街上!
初五被一冷一熱兩個人的目光注視著,十分坦然地吃光了一大碗麵,然後彬彬有禮地對韓孤淵說:“韓叔叔,還有嗎?”
吃第二碗麵時,他就顯得斯文多了,臉上帶著一根麵條,衝著韓安靈溫和地一笑:“看我做什麼?”
韓安靈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過了片刻,又忍不住打量他,看著他翻動的小舌尖,小心翼翼地說:“你吃飯的時候,舌珠會不會很礙事啊。”
初五抿嘴一笑,對他說:“有一點啦,我感覺會咬掉舌頭誒,你看。”
韓安靈看他一笑,心都飄起來了,靈巧地爬上桌子,他四腳朝地跪在桌子上,居高臨下地望著初五,傻呵呵地說:“我看看”
韓孤淵臉色都青了,狠狠一拍桌子:“韓安靈,你爬桌子上癮是不是?”
韓孤淵在家中是有絕對威信的,韓安靈立刻從桌子上滾下來,老實了。
韓孤淵把初五推到車裡,也不問到哪裡,直接踩了油門在黑夜裡狂奔。
兩人沉默了半晌,韓孤淵冷冷地說:“我不管你是從哪來的,別招惹安靈。”
初五側頭對他一笑,是個嫵媚又天真的表情:“韓先生,你對令郎是不是保護過度了?”
韓孤淵慢慢把車停在路邊,皺著眉頭上下打量他一番:“我看你不止舌珠,全身上下都被打穿過吧。”
初五嗤嗤一笑,身體微微前傾,不動聲色地用身體蹭了一下韓孤淵的胸膛,聲音暗啞曖昧:“我哪裡打穿過,要看看才知道。”
韓孤淵嫌惡地把他推開,吐出一個字:“滾。”
初五毫不介意,笑嘻嘻下了車,衝韓孤淵一揮手,他彬彬有禮地說:“韓先生,不用像對待情敵那樣對待我吧?”
初五一身白衣白髮,慢慢在路燈下走,衣服上的圖案單純幼稚,他在路燈的照耀下,一個人做著手影遊戲,變出小狗時,還會“汪汪”叫幾聲,然後一個人笑。
身後一輛漆黑的轎車慢慢跟著他,不急不緩,安靜從容。
顧朝暮漫不經心地抽著煙,開啟車窗,他專注地觀察初五的身影,低聲喚道:“小五,冷不冷?”
初五一邊興致勃勃地玩手影,一邊笑著打招呼:“大哥。”
顧朝暮笑著點點頭,目光溫和寵溺:“小五,上來。”
初五笑嘻嘻地摸摸他的臉:“哥,我再玩會兒。”
前方是一個空無一人的廣場,巨大的白色路燈照耀著空蕩蕩的廣場,中間靜靜站立著一個小小的噴泉。
初五張開雙臂,像一隻白色的小鳥一樣輕快地飛到了廣場。在廣場中心站立片刻,他優雅地抬起手,跳起了一個人的華爾茲。即使沒有音樂沒有舞伴,他依然跳得認真優美。在萬籟俱寂的深夜裡,他陶醉在一個人的舞步裡。
黑色轎車遠遠停著,顧朝暮一隻手夾著煙搭在車窗上,在淡淡的煙霧裡,看得很入迷。
車廂裡靜默了一會兒,開車的手下說:“小五怎麼今天又發瘋?”
顧朝暮望著廣場裡的身影,輕聲說:“這孩子,哪天不發瘋?”
☆、約會
深秋的下午,天氣已經有些寒冷,地面上一層紅色的枯葉,踩上去咔嚓咔嚓響。韓安靈穿著束腰長款黑呢子大衣,頭上歪帶一頂禮帽,穿著厚底皮靴,站在街角等人。秋風嘩啦嘩啦吹過來,他冷得發抖,不時望著斜對面一家高檔娛樂會所。
過了一會兒,從那家裝潢華麗的會所走出一群人,個個都是氣度不凡的樣子。最前面的是一個初五和一個四十多歲商人模樣的人,兩人在門口笑著寒暄許久,最後初五把那些人送上車,目送他們離去。然後才舒了一口氣,大踏步走向韓安靈。
韓安靈小跑著到他面前,鼻子尖凍得通紅,興奮地對初五說:“小五,你下班了嗎?我們去看電影唄?”
初五“嗯”了一聲,摘掉自己的皮手套扔給他,一邊走一邊說:“怎麼不在裡面等?被風吹著很舒服是吧?”
韓安靈用戴著手套的手捂住冰冷的臉,說:“我想進去來著,那個領班說那裡是會員制,一般人不讓進。”
初五哧地一笑,側過臉看著他:“下次就說找我就行了。”
兩人先去一家川味餐館吃了一頓飯,面對一桌子紅豔豔的佳餚,初五吃得十分開心,不停給韓安靈夾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