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五低垂著頭,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不耐煩地說:“你還嫌我呀、”
顧朝暮嘴角浮出一個寵愛溫暖的笑容,低頭在初五亮晶晶的嘴唇上啄了一下,低聲說:“我嫌你幹什麼。”
初五漸漸睡意深了,靠在顧朝暮身上也嫌不舒服,他翻騰了幾下,索性趴窩在沙發上,頭枕在顧朝暮兩腿間,這才安靜下來。顧朝暮低頭看他,見他此刻臉色粉白,睫毛低垂,粉紅的嘴唇微微嘟著,是個很秀氣可愛的模樣。
初五半張臉都埋在顧朝暮胯|下,溫熱的鼻息慢慢繚繞在腿間,漸漸在顧朝暮身上點燃了一把熊熊火焰。顧朝暮小心翼翼地捂著襠部,柔聲說:“小五,去床上睡好不好?”
初五睡得迷迷糊糊,破天荒地撒了一回嬌,軟綿綿地嘟囔:“不——”說完還用手緊緊地摟住顧朝暮的腰。
顧朝暮不說話,深吸一口氣,望著窗外的夕陽和落葉,獨自捱過漫長的傍晚。
晚上幾人下樓吃飯時,店老闆一家正在忙著從卡車中卸下過冬用得衣食,晚飯簡單又粗獷,是一大盤熱氣騰騰的土豆燉羊肉。土豆塊和羊肉塊小山似的堆了慢慢一盤。旁邊放了一鍋漂著小紅果的白粥,紅紅白白十分好看。
初五一覺醒來胃口極好,抄起筷子便大吃起來,羊肉連皮帶骨被切成很大塊,他吃的風捲殘雲,很快旁邊有了一堆骨頭架。顧朝暮黑著臉,挑起一大塊羊排連皮帶骨地咔嚓嚼起來,隨後面無表情地嚥了。
韓安靈蔫蔫地坐在韓孤淵身邊,用筷子撥弄著盤子裡的花椒,兩腿不安分地晃來晃去。
韓孤淵夾了一塊肉到他盤子裡,輕聲訓斥道:“快吃呀。”韓安靈徒手把肉抓起來,舔了一口,又扔回盤子裡,皺眉吐舌頭地說:“辣。”
韓孤淵看著他油膩膩的手,嘴巴張了張,教訓的話始終沒說出口,而是無奈地說:“我讓廚房下碗麵。”
廚房大師傅滿臉不高興地端來一碗清湯麵,韓安靈又兩手撐在椅子上,一臉苦相,並不動筷。顧朝暮皺眉,剛要發火,看他臉色蒼白是個很難受的樣子,不由關切問道:“怎麼了?”
韓安靈看周圍出了他們四個沒有其他人,就放心地歪倒在韓孤淵身上,委委屈屈地說:“屁股疼。”
初五很快活地喝了一口湯,舔嘴咂舌地插嘴:“韓先生的巴掌打得真響亮,我在外面都聽到了,敢情全打屁股上了。”
韓安靈氣呼呼地瞪他一眼,撅嘴道:“狗耳朵。”
初五壞壞一笑,抬起腕上的手錶看了看,故作疑惑道:“你們在房間待了一下午,都幹嘛呢?”
韓安靈臉上一熱,低下頭專心吃麵,倒是韓孤淵十分坦然地回答:“你不是都聽到了嗎?”
初五很遺憾地搖頭:“我睡著了,連前戲都沒有聽到”韓安靈手一滑,差點把筷子扔掉,扶著額頭低聲說:“小五,拜託”
初五卻轉頭望向顧朝暮:“大哥,你聽到了嗎?”
顧朝暮經過一下午的煎熬,滿頭黑氣繚繞,嚼著骨頭咬牙切齒地說:“從頭到尾!”
“嘩啦。”韓安靈把碗一推,面紅耳赤地站起來,狠狠推了韓孤淵一把,一言不發地噔噔上樓。
初五望著他的背影,笑著搖頭:“有趣啊。”
韓孤淵有些無奈地說:“你們不要胡說八道,他害羞得很。”如果隔壁有人的話,韓安靈是死也不會叫出聲音的。
顧朝暮很淡定地揮舞著筷子,慢慢說:“韓先生,我耳力很好,你信不信,我連他低聲喘息都能聽見”
韓孤淵臉色瞬間冷下來,從桌上拿起房卡,丟下一句:“你們再去開一間。”便匆匆上樓。
顧朝暮的心情總算好起來,興致勃勃地喝了一口湯,目光灼灼地望著初五:“哎呀,好睏啊,找個地方睡覺吧。”
初五滿心不甘,低聲咕噥:“我還想和傻小子睡一張床呢。”
顧朝暮十分受挫:“那我怎麼辦?”
初五笑著看他:“關你什麼事?”
顧朝暮把他打橫抱起來,氣呼呼地說:“哦,不關我的事,是不是?”
初五掙扎了幾下,又不敢叫出聲,只好服軟道:“放我下來,好不好,我們我去再開個房間”
四人本來打算第二天一大早就開車回去,沒想到直到中午,才陸陸續續起床,回去的路上颳起了凜冽的北風,冬天已經是提前到來,幾人沒帶太厚的衣服,被凍得東倒西歪。道路兩邊的柳樹紛紛揚揚地飄灑著黃葉,落在車頂車窗上,打著旋地在車四周飛舞飄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