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薩餅是龍山然臨走前留給弟弟的,龍宅很久沒有開伙了,此餅大概是他從廚房角落裡找的。
韓安靈捏著餅在地板上敲了幾下,發出砰砰的聲音,他疑惑地問龍博然:“你是怎麼吃的?”
龍博然很憂鬱地嘆口氣,他對著這張餅發呆兩天了,吃不了。他對韓安靈可憐兮兮地搖頭,隨即張開嘴,露出滿口帶著鮮血的牙齦,好幾顆牙齒已經沒有了,露出空洞的缺口。
韓安靈吃了一驚,閉眼扭開臉,低聲問:“他打的?”
龍博然托起尖尖的下巴,沮喪地問:“很嚇人嗎?不知道還能不能補好。”
韓安靈咬住一口餅,牙關一緊,咔吧一聲脆響,咬下一小塊。隨後面無表情地咀嚼,嘴裡發出咔吧咔吧的響聲,龍博然看得瞠目結舌,同時替他牙疼。
韓安靈連骨頭都嚼過,這點東西自然不在話下,只是每咬一下,腦子裡都要一聲巨響,最後他扶著嗡嗡作響的腦袋,對龍博然簡短地說:“過來。”
龍博然莫名其妙,好奇地湊過去,然後衣領被抓住,嘴上覆蓋另一個溫熱的嘴唇。
韓安靈把嘴裡的食物渡到他嘴裡,然後拍拍他的臉:“不想餓死就嚥下去。”
龍博然咕咚一下嚥了,然後有些受辱似地,狠狠瞪了他一眼,低聲說:“流氓。”
兩人十分艱難地分吃了這張堅硬無比的披薩,韓安靈似乎恢復了一些力氣,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把頭湊到龍博然面前,讓他看看頭上有沒有什麼東西。
龍博然粗魯地撥弄他柔軟的頭髮,什麼都沒有發現。同時有些好奇地問:“安靈你的頭髮是染成棕色的嗎?”
韓安靈搖搖頭:“我小時候營養不良。”
他記得龍山然把一根針刺入他的頭頂,隨後他的力量就被抽空了。所以要逃走,關鍵就是把這根針取出來。而現在這根針卻找不到了,他只覺得魂魄和力量都被壓制著,簡直喘不過氣。
韓安靈檢查了整座別墅,所有的出口都被封住,水電都被切斷,大門上新裝了一道鐵門。兩個少年被困在這裡,像是等著餵養或者等死的貓狗。
晚上龍山然回來,看到韓安靈時吃了一驚:“呦,活過來了。”
韓安靈和龍博然擠在沙發上看一本漫畫,看到他回來。龍博然嚇了一跳,緊緊抱住韓安靈。韓安靈反手抱住他,警惕地蹬著龍山然。
兩人親密無間的樣子讓龍山然心裡很不好受,他也是少年人的脾氣,也許比兩個人還要幼小一點。所以很願意和少年親熱一下,不過他表達愛的方式不一樣。
就像看到一朵花,有的人因為喜愛而摘下,有的人因為喜愛而一腳跺碎,龍山然是後者。
龍山然高高大大地站在兩人面前,直接伸手把龍博然拎出來。龍博然瘦的像一隻小雞,驚懼之下哭著喊:“安靈!安靈!”
龍山然把他抱進懷裡,另一隻手攥住撲上來的韓安靈的脖頸,低笑:“我就是找他玩玩,別緊張。”他用拇指撫摸著韓安靈的嘴唇:“或者,你想替他?”
韓安靈掙脫開,低聲對龍博然說:“博然,別怕。”他沒有幫助朋友的資本,他自己也身陷囹圄。
龍山然把撲騰不已的龍博然抱到二樓。比起韓安靈,他更喜愛這個笨笨傻傻的弟弟,而龍博然在床上顯然更加青澀可愛,是一副害怕又委屈卻不敢聲張的孩子模樣,這讓他想起了自己。韓安靈雖然在相貌上很像自己,但他聰明狡黠活潑,即使在被壓制的時候也會露出野獸一樣反抗的眼神。
龍山然發洩一場,心滿意足地抱著顫抖不已的弟弟,下巴抵在男孩柔軟的頭髮上,低聲問:“這回還是疼嗎?”
龍博然眼中含著淚水,輕輕點頭。
“你不喜歡這樣嗎?”
眼淚唰地流下來,依然輕輕點頭。
“對不起,你討厭我吧?”
龍博然猶豫了一下,膽怯地不敢動。龍山然用毛毯裹住他,把他放到床上,低頭親吻他的頭髮,非常憐愛,像是親吻自己的孩子,像是親吻自己。
晚上氣溫低,龍宅房間的氣溫也很低,暖氣被切斷了,龍山然簡直熱愛這種嚴寒,儘管他自己也被凍得發抖,可是越是冷,他越興奮,兩隻眼睛在冷風中發出熾熱的光芒。
他喜歡一個人整夜坐在書房,用熾熱的眼神望著四周,大腦出於遊離狀態,這時他吞噬過的冤鬼會從意識深處爬出來,用怨毒的仇恨的聲音詛咒這個世界,他喜歡這種感覺,當意識被怨恨、惡毒、詛咒撕裂的時候,他能感到一